礼的开销,把刚刚奔上小康之路的穆家再度打回原形,又过起了拆东墙、补西墙的穷日子。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孩子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大生子、二生子、栓子全有了进项。日子依旧捉襟见肘,但多少能看到丝希望。
七斤满月这天,穆家小小的庆祝了一番。
宴席就摆在西屋,也就是栓子师父原来住的那间房。自从田老爷子凑足了盘缠,便带着一家人叶落归根,回了山东老家。
大生子便是在这间房子成的家。
说是满月酒,因着家里债台高筑,并没有钱整治七大盘八大碗的,也不过凑齐了人头热热闹闹吃顿炸酱面罢了。
穆氏却是个心气高的,别看只是顿炸酱面,却也办得体体面面,光菜码就红红绿绿地摆满了桌面,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席间,七斤项上的那只小银锁分外吸人的眼球,却原来是二生子送的贺礼。
这只银锁圆鼓鼓的,花纹极为精致,系在小子脖子上颇为讨喜,赚来邻里不少艳羡的眼神。
穆氏激动之下又红了眼眶,感慨那个令人操碎了心的小祸害,总算长大懂事了。
二生子的收入全部缴了家用不说,偶尔得来的赏钱也几乎全贴补给了大哥一家。
穆氏估计他买这只银锁,怕不是还要问朋友拆兑些个,望着这个半大的孩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犯酸。
蒋锵锵探头细看银锁,啧啧叹道:“哎哟,二叔出手够气派,您这是发达了啊”
二生子挺挺小胸脯,嘚瑟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
张德生悠悠笑道:“二爷如今可是出息了。听你师娘说,上个月赚得比大生子多了一倍。爷们看他那小胸脯挺的,怕是这屋子就快盛不下他了呢”
众人哄堂大笑,难得一向皮厚的二生子也被臊得没了音儿,一味搓着后脖子陪笑。
蒋锵锵指着他尖叫“啊,快来看,某人还会脸红呢”
“谁脸红了,瞎说什么”二生子斜楞着蒋锵锵,咬紧牙关不承认。
偏他天生一张黑皮,红不红的确不大看得出来。两人不免又是一番口角,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穆氏懒的管,只拿眼神来回打量李家两兄弟。
近几年,大生子又是结婚又是生子,性子一如往日的沉重。
反倒是二生子,自从换了个师父,真个儿脱胎换了骨。从前那个成天挂着青鼻涕的邋遢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利索、神采奕奕的少年。
只可惜他一直没怎么蹿个子,依旧又瘦又小,怎么看也不像是大生子的亲兄弟。一张小脸更是瘦得只剩一对大眼睛,活猴儿似的。
穆氏心疼他在外面亏了嘴,玩命往二生子碗里夹肉夹菜,不住劝他多吃。
“师娘别管他,他就是个白眼狼,吃多少也不长肉,白糟蹋粮食。”蒋锵锵老实不客气地说完,还冲二生子扮鬼脸。
二生子并不同她理论,只一个劲往嘴里塞吃的,吸着面条叫板。
穆氏笑骂“从小打到大,你们俩还没打够啊锵锵别闹他,让他好好吃饭。师父家的饭再好,终究不如自个家里吃着顺嘴。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张德安不知想到什么,品着花生米慨叹道“真是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雨,谁能想到咱们家老二也有出息的一天”
“看舅舅说的,二弟打小就有灵性,只是和先头的师父不对盘”
蒋锵锵插嘴道“切,生子哥别替他描了。可着满天底下,也只有常爷一个人能降得住这只泼猴”
二生子闻言一骨碌跳上凳子,双眼圆瞪,嘬着腮帮子抽搐几下,半握着手掌骚弄耳后,果然如猴子一般无二。
屋里一时叫好声不绝于耳,张德安摇头叹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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