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川空勉强用沾染着血色的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身体的平衡,在荒无人烟的平野里踉跄行走着。
胸前白色的单衣被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一片。
自从踏入这片平野之后,她便没再感受身后那股刚刚还在不断逼近的强烈杀气,所有的气息和脚步声就像是一瞬间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已经把追兵甩掉了吗
浅川空咬了咬牙,伸手拽过自己的裙角,撕下一长条白布,仔细将伤口缠绕了起来。
简单包扎只是最初的一步,刚刚为了减轻身上的负重,她不得已把背着的医药箱扔在了路边。现在想要取到可以止血的药材,大概只有翻跃这偏僻的荒郊野岭,攀到前面的山峰上试试看。
可是她似乎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再去翻越连绵的山峰了。
已经出鞘还沾着血迹的剑身清晰反射过头顶上的阳光,明晃晃的银光闪过,晃得眼睛有些生疼。
盯着手中的这把剑,浅川空的神色有些恍惚。
不要再回来了,好好活下去。
被天人和政府的联合军队强行给分散开的时候,那个总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银发死鱼眼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隔着几乎是一个队列的距离将贴身佩戴着的长剑扔到了她的手上,并这样对她大声喊道。
好好活下去吗
抿了抿唇,浅川空深吸一口气,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攀登上去。
没想到在这连绵的贫瘠山峰上,她选择的这条小道前方居然是一片极为茂盛的密林。
说不定这里会有可以止血的草药。
然而视野在逐渐开阔起来的同时,浅川空的体力也近乎到了极限,手脚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
一抹清隽的身影半蹲在顺着地势蜿蜒流淌的小溪彼端。
大概是听见了她发出的沉重脚步声,那人警觉地转过头来。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纯白的白大褂,黑色的小腿袜不及膝盖,露出纤细的长腿。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在看见她的瞬间,对方好看的浅紫色瞳仁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
浅川空眼前的景物愈加模糊,她的唇畔不自禁微微翕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身体此刻的状态却是再也强撑不住了,双手脱力,那柄一直支撑着重心的长剑也顺势滑落。
她晕了过去。
浅川空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顶上的天花板。
“审神者大人您醒了”
一只金白相交毛色的小狐狸趴在床边,见她醒来了,高兴地抬了抬前爪。
“这里是哪里”
自动忽略了它话语里可疑的名词,浅川空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到了还未痊愈的伤口,清晰的刺痛感传入神经末梢。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
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仿佛就像贮藏了许久时间的美酒一般醉人。
她蓦然抬起头,再次对上那人浅紫色的双眸。
“先把药喝了吧,大将。”
他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将其递给了她。
浅川空怔怔地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仙鹤草浓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如果一开始就存在加害之心的话,那么根本就不会救下自己了。
“谢谢。”
她轻轻吹了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口饮尽那碗有些看不清楚颜色的药汁。
好苦。
“这里是您的本丸哦。”
小狐狸笑眯眯接着之前她的疑问继续说道,“我正准备穿过时之隧道去找您,没想到药研大人居然先一步将您给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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