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身后的房门，看着它恢复成毫无缝隙的斑驳墙面，龙皓晨并没有急着下楼，仍然站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所站的的地方并不在冒险者公会二楼，而是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转弯处，处于浓重的阴影之中。这是人们的视觉死角，只要龙皓晨不出声，就算有人从他的身边路过也不会发现他。

    先前给龙皓晨带路的少女已经回到楼下继续她的工作了，二楼只有公会明面上的会长在，光看表面这个公会真是落魄的可以了。

    很安全。

    凭借过人的精神力感觉到那道一直窥探他的神识被收回，龙皓晨的心神一松，眼前骤然一黑，然后便感到止不住的眩晕与剧痛袭来。

    半神强者含怒催动的领域技，就算法涅尔并无杀意，领域技也没有真正发出，然而光是那种压力，就不是一个大骑士能够承受的。

    先前被强压下来的内伤发作起来竟是超乎想象的严重，金红的血液止不住的自喉间溢出，偶尔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支撑着身体的双手无力垂落到地面，骨骼在重压之下似乎出现了裂缝，就算是最轻微的动作都能听到骨缝间吱嘎作响的摩擦声。

    太弱了如果他现在是九阶，又怎么会这样狼狈。

    脑海中模模糊糊的闪过这个念头，本来意识已经模糊的龙皓晨突然间恢复了一线清明，迷茫的睁大毫无焦距的蓝眸，极力想看清身边的一切，却在下一秒痛得几乎晕过去，温热的液体再度溢出口，鼻间嗅到的尽是血液的腥气，还有一种奇异的清香。

    这是哪里清醒时刹那间的迷茫转瞬即逝，随着记忆的涌入，龙皓晨的心口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汹涌的令他窒息。

    “好弱”嘶哑得不成声调的音节模糊的被吐出，虽然声音极其微弱，却是龙皓晨竭尽全力突出的心声。

    如果他不曾选错路，如果曾经他拥有压倒一切阴谋的绝对力量，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他还拥有曾经的实力，面对法涅尔又何须隐忍，甚至还要寻求他的庇护来保证自己不会被圣殿当做棋子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越是痛苦就越是怨恨，激烈到诡异的情绪如潮水般一遍遍冲刷着龙皓晨的心，似要化作漩涡将其拖入深渊。与此同时，一股诡秘的气息不知从何而起，悄然散布、融入这片狭窄的空间，似乎是受到了这种不明气息的影响，龙皓晨碧蓝的瞳色竟然逐渐加深，虽然变化很慢，却有种十分不详的感觉。

    和伊莱克斯当年一样的堕落，只是伊莱克斯的堕落是以亡灵之书为引导，而龙皓晨却是以自身的魔龙血脉为引导，由光化暗的危险度远远小于伊莱克斯。

    纯粹的心一旦出现动摇就无法挽回。早在龙皓晨信仰崩溃时就该发生的堕落，当时虽然被创世神强压了下来，然而这种心境上的漏洞外人根本无法插手，所以它一直顽固的存在于龙皓晨的灵魂中，时不时的影响一下龙皓晨的行为举止，直到今天。

    直面法涅尔对龙皓晨的影响远远大于他原本的估计，因为龙皓晨自己也不知道，他会这样憎恨一个人。

    正是这种对龙皓晨来说极其罕见的激烈负面情绪，再度引出了被打断的堕落。不出意外，龙皓晨很快就会完成这样一个奇妙的转变，成为第二个伊莱克斯，甚至比当年的伊莱克斯更强大。

    然而意外发生了。

    身下的地板发生细微的震动，被墨色浸染的双眸忽然闪过锐利的光，本能的危机感瞬间唤醒了龙皓晨沉沦的神智。

    并没有察觉到自身的变化，龙皓晨盯着前方的楼梯口，心中唯有苦笑。虽然他的位置是在视觉死角中，楼梯也足够狭窄幽暗，然而这满地的血和血腥气，别人就算想不发现他也难吧。更糟糕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连自由行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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