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过那汪直,倒很是让她有些在意。
虽则不过只是短短两三次见面,她却也已经发觉,她以前应该是同这汪直认识的。
说不定还有些不浅的渊源。
不然,他也不会在初见面的时候便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看一眼就能够发现她的不同,这人显然是对此前的那位阿华女史原本该是何种性情十分熟悉。
更不要说,闯进她居所杀人那晚,他那极其偶然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复杂神情了。
这个男人很危险,又是随时可以取走她和小皇帝性命之人。
忘记了同他相识的过往,对现在的万华来说是件极其不利的事情。
听说就在她在床榻上调息运功那一晚,那位西厂督主汪直在冲到她的居所之前,是率先奉了大行皇帝和先皇贵妃之命,以“赐阖宫上下生生世世追随陛下左右”之名,血洗了整个后宫,将大行皇帝仅有的几个后妃俱都除去了的。
而大行皇帝活下来的儿子因着仅有皇三子一个,是用来做新皇帝的,倒是不必再劳烦这位督主下手了。
至于大行皇帝和先皇贵妃到底是如何死的,血洗后宫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命令,根本不重要。
以那一日见到这位汪督主的情形看,凭着他的武功和狠辣,只要是他愿意,哪怕是他自己做了这个皇帝,也是毫无困难的。
只是可惜了,那么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是个内监。
也幸而他是个内监。
不然,她们母子即便逃过了万妃的毒手,若是落在了身体健全、又富有野心的此人手里,恐怕也就毫无生路了。
现在留着他们,恐怕只是因为那晚他们表现得实在没用,正巧可以用来做个傀儡罢。
或是还有些许旧年的情分
可惜,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无法判断到底情况如何,以致于愈发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一局棋,起手不大好呢。
万华暗暗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准备再寻几本其他的看看。
现下这藏书阁,一片寂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在。
她方才已经快速浏览了些史书,略知晓了些本朝时事,这会儿倒是不想再看这些了。故此脚步轻移,直接地转至医经、武典的地方去。
这几日丹田的灼热感似乎有所减轻,但是还是没能弄清楚那是一只什么蛊虫。她觉得可以多找些典籍,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至于会不会有人留意,她倒是并不担心。
因着汪直之前的血洗,整个后宫里头都是空空荡荡的。仅剩下的几个服侍的宫人,也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除了默默做些寻常的杂务琐事,其他半句话都不肯多说的。故此当然也就没有人来管她每日里到底做些什么了。
而且藏书阁,本就是她昔日当值的地方,太后想来这里缅怀下过去,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况且她搬入了仁寿宫之后,小皇帝便就已经被汪直带走了。
说是要进行下新皇登基大典前的准备。
虽然大行皇帝已经归天,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新皇登基总要点儿时间准备的。
这原本也是极其自然的事儿。
何况小皇子这种战战兢兢、一言不合就抱着母亲颤抖哭泣的性子,要是不提前准备一番,恐怕是连登基大典都撑不过去的。
万华对此没有表现出异议。
事实上,就算她表现出异议,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要是想要杀掉她们,他早就动手了,既然反正都不会有性命之虞,那何必还再做出些哭哭啼啼、牵扯不清的事儿呢。
不如由着他去,自己再另寻安身立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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