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4章 柒拾陆.川拨棹上(第1/4页)  尘*******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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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十分喧嚣的夜过去。

    撑着疲惫身躯,唐申被雷元江推回屋中。重新闭合的木门隔绝了雷玊玫故作威严的关切,遮掩了雷元江慈祥眼底下的暗色,唐申静静在门后站了片刻,听得屋外的喧嚣很快离他远去,余下门外守卫细微的呼吸,又数息,他方才扶着厅中新几缓缓坐下。

    屋中一支新烛摇摇曳曳,晃得唐申苍白面色更加难看。

    连续两日受影响,唐申并不似他嘴上所说的无碍,甚至比他自己所能想象的,要更加糟糕。在稍微得知巫术始末后,唐申早有失控的准备,却未想到事件爆发以后,对方竟选择在这般鹤唳风声之刻动手,导致他未能有片刻安稳休息,意志昏沉。

    按着桌沿闭目片刻,唐申方恢复些许,抚了抚身上湿透又干的衣袍,慢慢站起身。

    他迈步走入盥洗室,将衣袍褪下。望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他先是抬手将散乱的长发拨到脑后,轻轻沿着面庞边沿抚摸,滑至耳后,最终落到颈侧。待确认易容依然完好无损,再将手不着痕迹地放下。

    坦诚而言,唐申对今夜之事略感意外。他知曹茜阳在背后作怪,其中或有其他人推波助澜,却未想其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将一手好牌打的如此贻笑大方。

    让唐申自己来做,保守而谈,最普遍的做法之一是推出替死鬼,抓住人心最松懈之时再给予致命一击。若能够操纵他伤及雷元江,无论雷元江明面暗里如何为他辩白,出于对一府之主安危的思量,这道裂隙必在众人心中种下。可惜心神疲惫归疲惫,前后两次失控,唐申皆未有完全失去意识。他更像是身处一个清醒的梦境,模糊感知到身周环境,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控制自己所为。

    若退一步,亦可选择警戒稍减之刻再行动。如此可保证计划隐秘,避免有所参与之人的心生出浮动并无端显出慌乱举止,乃至冒出揭发念头。今日这般顶风作案,始作俑者若非成竹在胸、另有打算,便是不智,或者有事端陡生。然而以唐申对曹茜阳寥寥几面的观察,不足半句的交谈,以及从前纸上得来的微末消息,并不能得出完整全面的对此人的推断,故此也难辨究竟。

    是雷元江打乱了他的棋盘,偏他又不可能拒绝。原本他未想在如此早起便插足雷家本宅,导致不但未能拉拢起来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助力,更莫要提从旁推敲再亲身接触宅邸中人,以布置好针对性的策略。

    幸而先前数年几近流浪的经历,早已令唐申学会不再拘泥于唐门刺客谋而后定的惯有思路,纵使以身犯险,也能挣出一条去路。

    唐申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借镜中影像,望了眼窗棂外树影。

    深秋的雨夜,着实令人恼烦。

    自外头归来,唐申才知道罗谷雨没能阻止自己挣脱束缚离开屋中,是因罗谷雨自己亦病倒,在矮榻里昏睡过去。或是因为昨日夜里睡倒在他床侧着了凉,加以身上未愈伤势导致,直到唐申等人回来,才发现罗谷雨发热不止,连忙唤了公孙大夫将之带去侧厢照料。

    依罗谷雨所说,他自身其实不能随意用药,如此先前唐申往其包袱里悄悄放置药物的举动,该是好心办坏事,只望并没有派上用场。思至此处,唐申未免有些懊恼,怪他从前不曾过问,也未曾真正留神,若真的害了罗谷雨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罗谷雨体质不似中原人,公孙弘如何也无计可施。如今罗谷雨昏睡不醒,唯有等其醒来,方能着手医治,故此只望其能早起清醒,莫让事态发展的更加严重。

    唐申不懂医,无能为力之感无端挑荡心湖,叫他燃起了对自身的恼怒,不得不平心静气片刻。他知无人是无所不能的,人皆有短处,世事亦不可能处处顺心,他也不可能运筹帷幄毫无遗漏。

    待情绪平复,唐申取了面巾,于面盆中新换的热水里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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