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跟在孟晞后面故意使坏,而是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坐在炕上,望着窗外发呆。
历君煜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刚刚孟晞说的那句话:“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阴暗了?”
阴暗么?
自打记事起,他就是生活在尔虞我诈争斗不休的环境里。父亲镇国将军历长山对待家中所有的嫡庶子女从来都是奖惩分明,表现好的就会得到更多的关爱,而表现差的就会被遗忘在角落里,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说他天性凉薄也好,说他功利也罢,反正在那个所谓的将军府里,亲情是最廉价的,甚至到了无人在乎的地步。大家拼了命地想要将其他兄弟姐妹踩在脚下,站在最高处让父亲关注到,这样才会有更好的前程,起码会得到大量的财物以保证衣食无忧。
而历君煜从小就被身为小妾的母亲教导,一定要拼尽全力打败其他人,只有这样才能够好好地生存下去。
所以历君煜从三岁起就能背诗作对,五岁起就跟着师傅练习武艺。不论学什么他都拼了命地做到最好,为了就是不让自己和母亲的生活陷入窘境。
后来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全力宠爱,一路跟随他上阵杀敌屡立战功,直至封为将军。
之后他又在皇帝面前极力表现,听说陛下需要用雪狼入药,他就自告奋勇前往不咸山猎回,龙心大悦之下封了个逍遥王。
这些难道不都是阴暗的权谋之术换来的么?
阴暗又有什么不对呢?
难道像那个小丫头那样整天嘻嘻哈哈不识愁滋味,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就会过得更快乐么?
历君煜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是像那样活着的话,现在会是个什么下场。或许早就被淹没在将军府里,成为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木偶,被将军用来当做联姻顾全的工具了。
想到这里,历君煜眼神冰冷,对于那个所谓的家,充满了无限的厌恶。如果不是还有柔弱的母亲生活在那里,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将军府。
当天准备晚饭的时候,历君煜出现在了厨房外,倚在门框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忙碌的孟晞,想要在她脸上找到愁苦的模样。
可是盯了大半个时辰,他却失望地发现,那丫头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就好像天生不知道愁一样,就连发觉他在旁观之后,也只是礼貌性地询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儿,在得到没事的答复之后,就继续哼着小曲忙碌了。
在厨房里帮忙的李柳氏和春花全都不自在到了极点,历君煜的如炬目光让她们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真不知道孟晞是如何做到毫无所觉的。
孟晞事后被问起的时候,一脸茫然地说:“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这菜怎么做才能更好吃,压根儿就没注意他在看什么啊。”
李柳氏娘儿俩都被她的答案给打败了,这心大的都没边儿了。
不说历君煜的王爷身份,单单是他那么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站在那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好么?
孟晞摇头,没感觉!
历君煜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自打那天起,就时刻跟在孟晞的屁股后,俨然成了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的存在。
孟晞在最初的抗议无效过后,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当他不存在,或者干脆就随时指使他干活,完全把他和那十个侍卫画上等号了。
而历君煜也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就那么悠哉悠哉地整天跟着孟晞上地种田,每天弄得一身灰一身土的也无所谓,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个农夫一样。
见怪不怪,大家渐渐地也就不再多关注历君煜了,全都专心地干农活。
第二天,谢铁匠打造好了两个喷水壶,兴匆匆地给孟晞送来了。
“孟姑娘,你看这喷水壶做成这样可以不?”谢铁匠把喷水壶交给孟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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