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棉花上,姑嫂间很难生出纷争;而谢洛白生为男子,对内宅之事全不理会,加之谢信周一向的偏爱,温氏至多能给他使点小动作;可换成溪草就不一样了,两人皆是女子,且都是治家理政一把好手,加之谢信周先前对溪草的不满,让温氏自始至终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对谢洛白母子的不满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舅母说得对,都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福气,您做长辈的,只消关键时候掌控就行,毕竟有舅舅坐镇,两位表弟又很懂事,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这一句话说得妥帖,温氏笑了一声,舅母甥媳二人又聊了一会才各自分开。
溪草离开主宅后,先去鸳鸯厦看了看两个孩子,孩子们在睡午觉,溪草于是和郑金花先回凝碧阁。
“格格和温夫人相处,与其说是舅母和甥媳,可更像婆婆和儿媳呢。”
“谁说不是呢?”
溪草揉着太阳穴。
“姆妈性子和善,而舅母,总让我产生还在雍州老宅,和沈慕贞同一屋檐的日子。不过沈慕贞到底和二爷关系不佳,不用多花心思。而舅舅和舅母就不一样了,既要在偶尔的摩擦中不失分寸,又要维系一家子的和睦,着实不易。”
闻言,郑金花也感慨。
“确实难办,若谢大帅信任属下,让我帮他诊断一二,能帮上格格就好了。”
“这个我之前提过被他拒绝了。不过乔大夫是他的主治医生,亚历克斯又是乔氏的弟子,你看看能不能通过亚历克斯了解舅舅的病症,进而提一些建议?”
郑金花双目一亮。
“我以前对西医尚且存疑,可亚历克斯先生医术高明,若是能中西医结合,对谢大帅的病症兴许效果更佳。”
郑金花对亚历克斯的赞许和推崇,让溪草大感兴趣。
“你身为辛君,性格也一直谨慎,之前在淮城,似乎没有谁能这么快被你入眼。怎么偏偏亚历克斯就和你很是投缘?”
郑金花一愣,眉头蹙成一个川字。
“格格不提我还没有注意,这样一说……还真是……恐怕因为他对华夏医学的热爱,让我渐渐放松了警惕,是我大意了!”
在孩子过敏一事上,二人诊断相悖,还起了冲突。可后面解除了芥蒂,关系却突飞猛进,确实不像郑金花的风格。
虽说也有郑金花看中了亚历克斯的能力,有传承衣钵的意味在里面,然溪草还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最后和宣容姑姑见面是什么时候?”
郑金花陷入回忆。
“差不多已经十五年了。那时候宣容主子还很年轻,比格格现下大不了几岁,她从英国返回华夏,在燕京府召见了属下,要我誓死效忠皇上,其实那时候,宣容主子尚未有取代之心,还是想扶持旧式皇朝重振华夏。”
一句夹杂感慨的话,却让溪草心惊。
姑姑宣容因为留洋见了世面,开始参与政事,妄图改变华夏封建君主制,被古板保守的忠顺王府老福晋和阿玛视为异类,也因为此,被阿玛赶出了忠顺王府。
而从郑金花回忆的时间来看,两人见面已是宣容离府后的两年,那时候阿玛和额娘尚在,忠顺王府还未覆灭,前朝也还留一口气苟延残喘。宣容既已经决定忠君报国,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阿玛政见一致,为何出现在燕京府却过门不入呢?
再者,从一个顽固的革新者,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保皇党,也是这两年发生的变化。这和宣容现下的产生的取代心理,有没有直接关系?
“姑姑离开王府后,就已经和那位英国姑父结婚了吧?”
郑金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我那次见宣容主子的时候,她左手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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