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溪草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谢夫人却含着泪,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肯发一言。
谢信周看了溪草一眼,她心中明了,便跟着谢信周的轮椅到了外间。
“洛白马上就要回来了,怎么处置你,只有他有资格决定,这期间,你还是谢家少夫人,至于那两个孩子,既然不是谢家的种,谢家也不会趟这浑水,你爱如何,都请自便吧!”
无论溪草是否真的对不起谢洛白,她在施维武一案上,都有大功,就算看在这一点上,谢信周也不会刁难她。
至于小夫妻的家事,他不打算越俎代庖。
溪草黯然离开鸳鸯厦,短短一日之内,她经历了太多变数,意志没有被摧垮,身体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郑金花扶她在廊边的水亭里坐下,早已按捺不住自责,噗通跪地请罪。
“格格,都怪我一时糊涂酿下大祸,这才害了两个孩子……”
溪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收藏好倦意,眸中只有冷静和坚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舅舅不会再帮我,我们必须得自己想办法,赶在漠城保皇党带走长缨和长安之前,把他们夺回来!”
“是!”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在计划什么。
“我问你,在蓉城,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可用?”
郑金花思索了一下,有点为难。
“先前跟踪谢旌文时,已经损失了一支精锐,剩下我和卯君能调动的,不超过五十人,如果大帅不肯封城,就凭我们这点微薄的人力,要在偌大的蓉城揪出漠城探子,恐怕太难了。”
“不止,除了保皇党……”
她话未说完,却见黄珍妮带着几个护兵,急匆匆地绕过假山,四下探看着,一眼见溪草坐在水边,她拔腿就跑过来。
“大帅果真命人撤了搜寻长缨和长安的人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在玩什么计谋吗?”
事情反正是瞒不住的,溪草勉强笑了一下,看着她道。
“大帅怀疑,他们不是洛白的孩子,所以不准备找了。”
黄珍妮听得愣住,半日才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溪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黄珍妮,然后也不开口求助,只等着看她的反应。
黄珍妮想都没想,声音徒然拔高。
“放屁!司令又不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能不知道?犯得着别人来替他疑神疑鬼?算了,谢家不找,我们自己找去!”
溪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黄珍妮自从上次违反军令,犯了谢信周的大忌,就已经被停了职,她能调动得人马,恐怕不比溪草多。
她原本也没有指望依靠黄珍妮,只不过她想知道,自己出了这种事,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女人在感情上,有时候非常敏锐,溪草已经隐约猜到,那只被黄珍妮视如珍宝的镯子,其实是谢洛白送的。
多年前,谢洛白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单身汉,送黄珍妮的镯子,在他看来,不过是随手送给朋友的一件普通礼物,说不定也送过龙砚秋,送过红绣,并没存别的意思,黄珍妮深藏在心的感情,他应该没有察觉,否则不会这样热心地撮合她和何湛。
他不是那种因为害怕女人纠缠,就千方百计把她推给别人的人。
溪草不怀疑谢洛白,可她看得出来,黄珍妮表面潇洒坦荡,心中却完全没有放下对谢洛白的爱意,否则提起和何湛的婚约,她脸上不会是苦笑。
谢洛白已经娶了溪草,生了一双儿女,彼此恩爱两不疑,她的心意,就再没机会说出,也没有必要再说出来。
同意求婚,不过是退而求其次,成全表面的圆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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