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依然偶尔看他。
良姜开始给人调音之后,工作很快变得稳定。
因为大家都喜欢雇佣盲人,也许是出于盲人不会看到他们的生活隐私,也许是因为盲人看起来需要他们的好心帮助。
陈驰有一天入侵了良姜经纪人的手机,他轻而易举的接下了送良姜去某一个地方的单子。
那一天,良姜去了不夜町的剧院。
小镇东南角的不夜町,在上午十点的时候,没有一位醒着的客人。
那里只在午夜热闹,早上十点的酒家都关紧着大门,连偌大的剧院里也只有负责带领良姜进入的值班人员。
陈驰跟着良姜进了这间他从没有来过的剧院,领着良姜的人告诉调音师,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大约一小时之后会出现在这里。
良姜在舞台只有他一个人的一小时里,在台上遵循钢琴琴键的顺序,缓慢的按过了88个琴键。他给一部分音不准的琴键调完了音,就这样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陈驰那时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坐在台下,他在耐心的饶有兴致的等着良姜调完音。
他把良姜当成杂技团里为他一个人表演的猴子,陈驰觉得,良姜这样缓慢的重复的动作,有些傻,有些执。
他的的身材比正常的男人更瘦削一些,舞台大得让人感觉空旷。没有任何舞美和表演者的这里,就像一个无人问津的墓地。
瘦削的眼盲的良姜一个人坐在那里,感觉快要死了。
陈驰看着感觉这只快死的杂技团的猴子,心里开心又快意。
但是,良姜在沉默的等待了一会儿剧院的工作人员之后,双手放在了琴键上,突然在台上弹起了钢琴。
钢琴曲的开头调子有些活泼,用着高音的几个键,好像在用琴声说着什么开心的事情。后来到了中间的部分,像是晴天的大海,前一秒波光粼粼,平静得像是乖巧的孩子,下一秒就刮起了猛烈的风。
乌云开始在海平面以上聚集,暴风雨席卷的海面上没有任何人,任何被暴雨和海浪肆虐的船只,只有不断翻涌起惊人高度的浪。
浪摔下来,只拍打到了礁石和它自己。
陈驰在这钢琴声里感到了疼痛。
他的眼睛流出了微小的泪珠。在此之前,他已经快要十几年没有流过眼泪了。
“我觉得疼。”
陈驰在心里对自己说。
“还有冷。”
那一瞬间,陈驰终于遇到了自己强大的的信仰。
他人生遇到的第二个信仰的主人公,比之他的第一个主人拥有这更加强健的灵魂,更加能使他的仆人全心全意的受他驱使。
更重要的是,被他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仰的人,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陈驰已经默认他是知道一切的。
因为他每一次将一个人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残疾时,陈驰都会将受害人身份和他实施仪式的过程用短信发到良姜的手机上。
他故意忘记了这一切他的新主人会因为眼盲无法看到。
但是无所谓啦,就像教徒向耶稣说“d bess ”的时候的心情一样,他们的理智一定也知道耶稣无法听到他们的呼唤。
但是陈驰感到自己在被良姜仿佛看得到一切的视线看着。
虽然良姜的身体的残缺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陈驰认为,他的灵魂的眼睛是完全健康的,也必然是强大的。
陈驰永远不会选择回头的,就像彼得潘永远也不会回家一样。
在凯文史派西和凯特温斯莱特演的电影大卫戈尔的一生里,有一个镜头
一个女人用手铐拷住了自己,同时她将钥匙吞了下去。
如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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