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坐在窗户前的良姜,原霁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是一张捉摸不定的脸。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原霁朗思考的时候,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上身前倾,嘴巴略微突起,皱着下唇。然后他对着桌子走了半圈,坐到了良姜坐着的窗户边沿,注视着良姜。
窗沿的位置有些低,原霁朗半抬起头看他。
良姜转了身体,脸对着原霁朗的方向,做出聆听的姿势。
“陈驰的案子,下个月就开庭。”原霁朗对着他说。
“我知道了。”良姜点了点头。
原霁朗下唇皱着,也跟着他点了点头,他看着良姜的样子,像极了一条乖巧的秋田犬。
“那天他在仓库里录下的视频,我已经问他拿到了,你不用担心。”
“好的。”
原霁朗没有告诉良姜,自己和陈驰斗智斗勇,从不愿意被捕的嫌疑人手里,瞒着搜查局的同仁拿到视频,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艰难险阻。
屡抓屡逃,原霁朗只能换一个方式。用嫌疑人最牵挂,影响他最深的人或事去引诱。
他们那天在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已经到达了相互抚慰的程度,如果视频被流传出去,不会是什么可以轻易忘记的事情。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叫人死而不知其故。如果只有原霁朗自己,把自己隐私剖开的感觉固然不好,但真的发生了也没有关系。他虽然不喜欢向别人展开自己,暴露所思所想,但同样拥有一颗坚强的心。
只是原霁朗知道,良姜不会喜欢这样的经历,不管他们当时是不是身不由己,情之所至。原霁朗用细致敏锐的观察,明白的事情,和所有原霁朗自己的秘密一样,以后也没有准备要说给别人听。
见作者的话
“他的母亲姓乐,也弹钢琴。虽然被拐走时只有五岁,大脑大概已经有潜意识留下,所以后来关注了弹钢琴的你。”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原霁朗对良姜解释。
“他大概在你身上,找到了儿时的对母亲的亲近,侧写师说,他崇拜你对缺陷的处理方法。”
从前陈驰注视着良姜,是因为他和良姜一样,失去过什么。
后来陈驰看着良姜,是因为他看到良姜一个人从黑暗里站了起来,坚实的脚步跨过了拦截的路障和视力的缺损。然而陈驰自己却仍然深陷没有母亲的迷惘里。
他接受不了生命的这份缺陷,但是看着平静接受,比从前更加出色的良姜,却忍不住施以关注。
陈驰是他的信徒,自己做得不好。于是伤害人做检验,想找还有谁有资格和他一起仰望良姜。
陈驰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良姜理解他的思考方式,只是他虽然理解,却不谅解陈驰的所为。
在良姜心里,陈驰伤害的无辜的人,毁坏的是别人的人生。
伤害别人的人两手一摊,承受司法对他的惩罚,无辜者的身体却因他变得四分五裂,人生也因此充满遗憾和困苦。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够公平,后来有了这些不能约束自己的人类,就更加让人难以想通和忍受。
说出“凭什么”“为什么”之类的话以后,除了接受或者就此放弃,很少有人会去走第三条路。
那个说“诚觉世事可以原谅”的人,接下来也说“但却不知去原谅谁”。
所以人皆蝼蚁。
良姜是人。
良姜也是蝼蚁。
“那些受害者,现在怎么样”良姜问。
“三个人开始新的生活,三个人还在自杀。”
有些人认识了生活的残酷之后,选择坚强的活了下去。有些人还需要一些时间。
以后想要自杀的人也会累,他如果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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