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很久以前流行的晚礼服款式。
顾明宇心里好奇她款式的过时,但面上仍保持着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想起之前看到进出这里的侍者,身上穿的也有些从前的样式的感觉。
也许这里是在开复古派对,只是他还没有从酒店经理那里听闻。顾明宇住在这个酒店最好的房间里,按照经营的常理,这种事情没道理经理会不提前告知。
“谢谢。”女人看了他的衣服一眼,推开了他扶住他的手臂。
顾明宇侧身让她,做出请她先走的手势。
门口有侍者给他开门,顾明宇朝他点了点头,侍者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
走入门内,环顾四周,这里的女士穿的衣服的款式都很过时,带给顾明宇有一种久违的年代感。这里布置也是一样。
如果它不是一个复古派对的话,顾明宇几乎以为自己只是走过了一条走廊,就置身于二十年前。
顾明宇的视线自然的投向视线所及最明显的小提琴演奏家。
小提琴家的眉眼自然地下垂着,身体笔直地在优雅拉奏着。
他拉的是的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顾明宇经常听的一首曲子。他拉得很好。甚至让顾明宇有一些熟悉,包括拉琴人的身形,都给予了顾明宇令人困惑的熟悉感。
顾明宇站在台下,安静地听他拉完最后一个音,拉琴人用了一个他熟悉的姿势给整首曲收了尾,随后,拉琴者的眼睛终于平视了前方。
顾明宇看到了他的脸,原本拿着酒杯的手一松,盛着香槟酒液的酒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琥珀色的香槟,伴随着酒杯摔碎的声音,在顾明宇的皮鞋前四散开来。
良姜回国后,谢焱第一次到他家听他拉琴,拉完琴,良姜转头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询问“如何”
彼时谢焱来找良姜,心里饱受嫉妒和不安,那时他们还不是恋人。谢焱评价良姜拉的曲子说“像是明亮的灯光下,一滴水落到了光滑的地上,有光、有声音,还有四散的水。”
谢焱的评价在此刻成为现实。没有一个人知道。
此时此刻,宴会的灯光明亮,投射在良姜脸上,让顾明宇将他看得分明,四散的香槟很快有走来的侍者处理。
顾明宇的眼睛一直锁定在良姜的身上。
这个长得像他父亲的男人,拉完琴之后,收起琴弓,握住琴颈的手自然地下垂,然后朝身后的乐队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清风明月,带着天然的贵气,这份静默的气质,让人猜测,一部分也许来自他的职业,一部分来自他本来的性格,也许还要包括他的出身,他从小到大所受的爱和关怀。
聆听的人群里在良姜移开琴弓后,发出赞美声和鼓掌声。
顾明宇听到有人提到了chrishergu的名字。
那是他的父亲顾良姜的英文名。
chrishergu。
但为什么二十年后的洛杉矶,一个顾明宇没有听说过的宴会里,这群人会提到一个二十年前就已经去逝的小提琴难道他们也知道他和他的父亲长得很像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谢焱又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他也没有听说过吗
“chrisher。”
良姜收好琴,姿态优雅的从台上走下来,侍者体贴地走来帮他收走了琴盒。
他的朋友和他打招呼,白人朋友继续着他鼓掌,夸奖他“chrisher,你拉得真是太棒了。”
“谢谢。”良姜对他说。
顾明宇站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毫无疑问想要认识他。
他走上去,朝这个像极了父亲的男人露出让人卸下心房的微笑,他对人对事的态度礼仪,应该是顾简和谢焱的集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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