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徐行之需要找到其他的理由来杀他,不然,恕他下不了手。
在徐行之放下匕首、解开心结、酣然入睡后,孟重光却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停留在虚空的某一处。
那里不偏不倚,恰好就是刚才徐行之匕首停留的地方。
孟重光无声坐起身来,注视着徐行之熟睡的面容。
最终,他用手指轻抚过徐行之的唇畔,喃喃道“师兄,我一直在想,这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
稍后,他露出恍然之态,微微笑着,自言自语“啊,我猜到了。师兄是和九枝灯在一起,对吗”
“我身在蛮荒,而你在现世,同他日日厮守。师兄是听了他的谗言,要来杀我,是这样的吗”
说着,孟重光抬起手来,扼上了徐行之的咽喉。
绵长的呼吸在他掌下如走珠般循环来回,只消稍稍一用力,他便能轻松掐断他的喉管。
不知保持了这个动作多久,孟重光还是松开了手,神情复杂,喁喁低语,道“师兄,我知道,你总会回心转意的。没关系,我再等一等就是。”
说话间,室内荡开一股植物的浅淡清香。
孟重光重新躺下,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克制,留给徐行之更多空间。
他密密地缠上了徐行之的四肢和温热的躯体,又贴在他耳边,用气声徐徐道“谢谢你今天不杀我。可是,师兄,你要受到一点点的惩罚才好”
放弃刺杀的徐行之入睡极快,转瞬间已入了梦乡,可不知怎的,他身体渐渐烧了起来,热得发烫,四肢瘫软,浑身发麻,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睡梦里,似乎有藤蔓一类的异物沿着他的大腿攀援而上,慢条斯理地扯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腿分开,顾盼盘绕,极耐心地同他逗弄玩耍着,还时常埋下头去,在那淙淙溪流中啜上一口水。
徐行之想挣扎,但手脚均疲软发酥,仿佛有层层的卷积云野蛮又温柔地把他卷裹起来,飘到半空中去。
他急于想从这个怪梦里挣脱,却怎么都不得其法,好容易惊醒过来,便是唇焦口敝,头晕脑胀。他挣起身来,要去饮水,谁料双脚一挨着地面,便觉大腿根处一阵酥软酸痛,他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孟重光被惊醒了,快速下床,从后头搂住了徐行之“师兄,怎么了”
徐行之此时身体敏感,压根受不得碰触,被这么一摸,差点没控制住一脚把孟重光卷出去。
稍缓了片刻,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事儿,做了个噩梦。给我倒杯水罢。”
徐行之根本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脸颊潮红,泪痣鲜明,有一种欲而不自知的美感。
孟重光听话地去倒了水,背影有一股说不出的高兴劲儿,狗尾巴一摇一摇的。
徐行之被扶起身来,靠在床头,觉得这个样子的孟重光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蛮荒一角,有山峦一处,名号“封山”,黄沙遍天,霜风凄紧,山间石窟里亮着一抹憔悴微光,似乎随时会被烈风扑灭。
石窟中。
一个身裹兽皮、面皮青黄的上位者身体前倾,满眼放光“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徐行之”
底下一人答道“撤离时我看得真真儿的,站在孟重光身边的,的的确确是风陵山清静君首徒,徐行之当年,天榜比试那一日,我曾与他有一面之缘,记得清清楚楚。”
那兽皮人喜形于色,抚掌大笑“好,太好了有了他,咱们出蛮荒便有望了”
底下顿时切切察察一片,似是不解。
兽皮人按捺下喜悦“我问你们,风陵山之主现在是谁”
提起那人,底下诸人无不切齿痛恨,有一个声音不甘不愿地回答道“是九枝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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