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相识许久了似的,几乎不费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闻言却特别高兴,揽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脸埋在他精实的小腹处,半天不肯抬头。
半晌后,他瓮声瓮气地道“师兄知道重光心里在想什么,我好高兴。”
徐行之又好气又好笑。
这老妖精真是个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兴得如此真心实意。
心情好转后,孟重光又伸出双手炫耀起来“其实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费了些时间,把他们诱到了离高塔远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师兄安眠,也怕血腥气熏着师兄回来前,我还叫他们都去旁边的小溪里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来晚了,差点让师兄遭害”
他声音越来越小,双眸锁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气声怯怯道“若是师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孟重光这副谨慎的小模样,将徐行之的心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兽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刚才在头脑中转过的疑问问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蛮荒里可能有钥匙碎片的事情吗”
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
“那为何不去寻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
这话由徐行之来说甚是怪异,毕竟他是来阻止孟重光走出蛮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为何一直在蛮荒中延宕不出
过了许久,孟重光小小声道“我以为师兄在蛮荒。”
徐行之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孟重光答道“当年,我以为师兄也被九枝灯打落蛮荒,便一直在寻找师兄可蛮荒太大了,大到没有边际。我找了这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找见你。”
孟重光只要一同徐行之讲话,嗓音便放得极轻极软,像是怕声音大了,惊吓到徐行之“这十三年,我把师兄最在意的人都找了来,聚在身边;寻找钥匙碎片的事情一直是由周北南他们操持,我就一心一意地找师兄回来对了,我还盖了这座塔,盖在蛮荒的正中央。塔每年都在盖,越盖越高。我想着,师兄倘若身在蛮荒,看到这么一座高塔,定是会前来看一看的。那样,重光便能再见到师兄了”
徐行之万万没想到,这座高塔盖来,不为防御,不为栖身,竟是为给原主做路标用。
想当初他初入蛮荒,便远远地看到了这座塔。哪怕孟重光不在那个时间出现,他亦会直奔这里而来。
细细想来,这仿佛是一个笑话。
孟重光的路标没招来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反倒招来了自己这么一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
哑口无言的徐行之反问“你怎就笃定我会在蛮荒之中”
孟重光牵住徐行之的袖子,小心揉着“哪怕是万中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想放弃。”
说着,他抬眼看向他,认真道“我一直想着,等一日,再等一日,就能见到师兄了,我出去做什么万一师兄在蛮荒里等我呢”
徐行之“”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那个所谓的“世界之识”不把他拉进蛮荒,孟重光反倒无心逃离,只会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寻遍蛮荒,而不是像眼前这样,既找到了他心爱的师兄,又因为兽皮人要劫持自己、威胁九枝灯和孟重光的缘故,阴差阳错地得了一片送上门来的钥匙碎片。
世事吊诡,莫过于此。
徐行之唯一能做的只有强笑了“我当初被拔了根骨,若是在那样的条件下进入蛮荒,恐怕早凉了。”
徐行之只是随口开上一个玩笑,孰料孟重光勃然变色,发力狠狠扯住了徐行之的前襟“我不许师兄说这样的话”
“重光”
孟重光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眼角与眉心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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