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徐行之的声音,九枝灯双唇便微微发起抖来。
他扶着墙站起,连看也不敢看徐行之“师兄。”
“怎么不进去”徐行之问。
“我不应该进去。”九枝灯答,“是我对不起师兄。”
徐行之肩靠在廊柱上,好奇挑眉“你哪里对不起我”
九枝灯“师兄的伤”
徐行之摆手道“我徐行之做事向来只有一个原则,就是我乐意,我高兴。师兄挺高兴能为你挡那一下的。不然我这个师兄还像话吗”
九枝灯猛然抬起头来“我不想这样。我宁愿是”
话说一半,他便哽住了,只好咬唇凝眉,把脸别到一边去。
徐行之往往对这副模样的九枝灯最没办法,发声劝道“小灯,有事不要憋在心里,想说就说出来。”
隐忍半晌,九枝灯闷声道“师兄,我心里知道,你不愿将受伤一事告知别人,并不是怕周师兄他们嘲笑。”
徐行之挠挠侧脸,视线微转“小灯,别说了。”
九枝灯眸色阴沉“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身份。”
徐行之不愿他再说下去“小灯。”
九枝灯固执道“若是师兄因为护着孟重光受伤,师兄定然不会这般隐瞒掩藏。因为孟重光是凡人,身世干净清白,不像我,如果师父师叔知晓你是因为我受伤,定然会恼怒至极,相较之下,孟重光就和我不同”
“九枝灯”
徐行之厉声打断了九枝灯的话“这些混账话你是听旁人瞎说的,还是你自己心中这么想的”
既已说出了口,九枝灯也不再对心事加以掩饰,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咬牙道“这些事情不是再分明不过的吗不需旁人嚼舌根”
他话音刚刚落下,徐行之便疾步走来,扬起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一下打得虽响,但九枝灯却分毫没觉得疼痛,而下一个瞬间,他便被纳入一个寒凉的怀抱。
徐行之把他箍在怀中,所说出的一字一句均是咬在齿根上,掷地有声“九枝灯,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出身如何,现在你是我徐行之的师弟。这种自轻自贱的话以后不准再说,听见没有”
怔愣片刻后,九枝灯更加用力地把徐行之圈紧,双臂收束力道之大,差点将徐行之的五脏六腑挤到移位。
“师兄。”九枝灯哑着嗓子,“师兄。”
徐行之总算是笑了,他低头抱住九枝灯的脑袋,摸摸他发上系着的缥色发带,自夸道“能做我徐行之的师弟还不好旁人想求我这么个好师兄还求不来呢。”
九枝灯“嗯。”
徐行之又说“成日里板着一张脸,像重光那样多笑笑不好么”
听到“重光”二字,原本安心抱着徐行之的九枝灯神色微变。
他放开紧搂住徐行之的手臂,声音里满是不快“是。我知道了。”
徐行之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是什么是多少年了,在我面前还是绷得这么紧。”
情绪发泄过后,九枝灯仍旧是那个行事横平竖直的九枝灯。
他把摆在地上的丹药一一拿起,塞进徐行之怀里。
徐行之也不加推搪地领受了。他恰好需要这些药,也不想拂了九枝灯的好意。
手指交接时,徐行之指尖的冷意令九枝灯神情一凝。
将药尽数递给徐行之后,九枝灯解开外袍,把仍带有体温的衣物披至徐行之肩膀,又细心地替徐行之掖好“师兄,你才受伤,更深露重,小心身体。”
徐行之双手尽被占满,也无法推拒,索性一并收了,并拿脚踹了一下九枝灯的后腰“去去去,赶快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九枝灯随口问道“这么晚了,师兄还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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