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了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
比方说原主已死, 比方说他就是个冒牌货, 比方说他到现在还盘算着要和孟重光做交易、回到现世与他的父亲与妹妹相会。
任何一件事情交代出来,都有可能让孟重光一巴掌把徐行之拍进地里去抠不出来。
现如今这问题被孟重光直接砸到了徐行之脸上,徐行之的心脏响亮地咯噔一声,随即沉沉地坠了下去。
他强笑道“怎么这么问”
孟重光在把徐行之盯到头皮发麻后,赌气地将徐行之手腕甩开, 言语中也多了几分疏离“师兄既然不愿说, 重光不问就是。回塔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徐行之“”
依孟重光所言返回房中后, 徐行之坐在榻上发呆。
他没什么东西好收拾, 左右那高塔里的哪一样东西都不属于他, 他只象征地拿了那柄被原主起名叫“闲笔”的折扇,来回把玩。
孟重光方才那副气怒不已的样子着实叫人心惊肉跳, 但单看孟重光的态度, 又不像是发现了那几个徐行之极力想要掩藏的大秘密, 倒更像是在赌气。
想想看,孟重光是在何时态度改变的
徐行之记得他是在搭上了自己的脉搏之后才变了颜色, 因此他也学着孟重光的动作, 用左手搭上右手脉搏,想找出哪里出了问题。
诊了半天,徐行之总算诊出了个结果。
自己近来因为忧思过度,肝火旺盛, 应该食药双补、注重养生。
他什么也没号出来, 只觉郁闷, 悻悻甩了甩左手,顺手去拿被他放置在一旁的折扇,想到桌边喝口水冷静冷静。
下一个瞬间,徐行之握扇的左手突兀地往下一沉。
他低头一看,发现原先手中的扇柄竟变成了一只精致描花瓷壶的把手。
除了一只圆壶外,还有一大两小三只杯子齐齐整整地排列在床榻上。
徐行之哦豁。
他只在回忆里见过这把扇子移形换状,但亲眼看见还是头一回。
徐行之晃一晃壶,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满的。他试着倒了一杯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这水味道清甜得很,只抿了一线下去便叫人神清气爽。
徐行之很乐观地想,好了,就算以后孟重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将自己弃至蛮荒之中,自己起码还能把自己灌个水饱。
他将这把水壶捧起,仔细研究起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刚才不过是在脑中转过了个“要喝水”的念头,折扇便摇身化为了水壶。
徐行之屏气凝神,遥想起回忆中原主在战斗时使用过的劈山巨镰。
折扇一动未动,安静得如同死了。
徐行之退而求其次,在脑中构想起那柄鱼肠剑来。
折扇照样冷漠异常,不为所动。
经过一通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徐行之可以确定,除去这套茶具,他只能将折扇变幻成一捆绳索,一卷锦绸,一壶老酒,以及一只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能打扫卫生,而绳索和锦绸,除了在关键时刻方便上吊自行了断外,徐行之暂时想不到什么其他功用。
哪怕给我一把能护体防身的小刀也好啊。
这样想着,满腹愁绪的徐行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聊以解忧。
一饮而尽后,徐行之打量起手头的杯子来。
他本是凡人,不懂修道之人那套调脉运气的复杂法门,但他至少清楚,一个被拔了根骨、灵力全销的人,绝不可能像这样使折扇幻形变化。
他还记得初入蛮荒时,周北南怀疑自己是醒尸,并信誓旦旦道,被拔除根骨之人断无一个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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