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肚以一个奇异的角度翻折着。
他们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看,那杯子似乎又没了异样,好模好样地被孟重光捏在手里。
果真是看花眼了吧。
这二人是决然不肯再说半句了,毕竟这孟重光日日跟随在徐师兄身侧,万一把他们的话添油加醋地传了过去,按师兄那脾性,非寻机练死他们不成。
孟重光木然着一张脸,把银杯放回桌角。
若是仔细看,那被他亲手捏断的杯柄,竟是又被他生生靠指力捏合了回去。
他抬头看向朝九枝灯敬酒的徐行之,那爽朗又温柔的笑容看得孟重光几欲掀桌暴起。
师兄,你惹恼我了。
众人从白日饮至夜半,明月之辉大片侵占掠夺走了透红炽热的日光,饮宴也随之渐散。
醉倒的清静君被徐行之扶回备好的客殿中休憩前,不罢休地扯着徐行之的袖子唠叨“行之,你什么时候出嫁啊。我,我这里早给你备好聘礼了”
徐行之应付道“好好好,师父您只要好好回去睡觉,明日一早我便把我媳妇领来给您看。”
“真的不骗我”
众位还未散去的君长笑倒一片,九枝灯也忍不住松弛开紧绷的唇角,因为薄带醺意而闪闪发亮的双眸愈加无所顾忌地盯准徐行之,就连六云鹤在他身后频频咳嗽也不能阻拦他的视线。
许久未见师兄了,真的是太久了。
久到他再看见这个人时,心底的渴望如饥饿的狂兽一样野蛮地膨胀起来。
安顿好清静君,替他拭净手脚、备好解酒的汤药给他灌下、又烧好热水灌入壶中方便他随手取饮,徐行之才掩门离去。
询问过清凉谷弟子,得知九枝灯并未离去,而是在谷中某处别馆下榻,徐行之心中大悦,脚步轻捷地往别馆所在之处走去。
来开门的是六云鹤。
此人甚至在徐行之眼中落不及两秒钟,徐行之便越过他,径直走入馆内,对刚刚宽开外袍自带、尚未来得及转过身来的九枝灯直挺挺跪了下去,朗声道“风陵弟子徐行之,参见魔道之主。”
九枝灯被徐行之拜得脸色一变,但透过他微挑的眉毛和含笑的唇角,九枝灯似有所悟,单手指门,平声道“你出去。”
这命令是对谁下的显而易见,六云鹤勃然变色,但九枝灯只是随便睨了他一眼,他便没了脾气,道了声“是”,铁青着一张冷面,转身阖门。
门扇关合声一响,九枝灯即刻上前,把徐行之尚带春寒的身体一把抱入怀中。
男子的躯体拥抱起来不似女子柔软,但九枝灯仍是拼尽全力地搂抱着徐行之,像是拥抱自己双肩一样扣紧他结实精瘦的肩膀,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体内。
徐行之被抱得一头雾水,骨头疼得紧,连昨天垫高睡了一夜、状况稍有好转的腰也隐隐作痛起来。
然而他依旧包容地任由九枝灯抱紧自己,对待小孩儿似的抚摸着他绾束起来的长发“师兄在呢,在呢。”
九枝灯方觉自己失态,略有羞涩却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臂。
“师兄突然跪下,吓了我一跳。”九枝灯温声道,“我还以为师兄要同我生分了。”
“得在你手下人面前给你把颜面撑起来啊。”徐行之自寻椅凳,往下一坐,长腿一跷,“怎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做了尊主,九枝灯说话间自有一股凛烈的上位者之气,在徐行之面前也不加压抑“他不敢。”
徐行之也看得出来,九枝灯此时功法已是大有进益。
在九枝灯化魔之时,徐行之把他带至秘境玉髓潭,替他疏导经脉,因此他成功化魔后,原本的功力丝毫未损,而在回到魔道总坛、研习魔功心法之后,他数年未曾提升的修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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