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受伤。”
徐行之训过他一句,终究还是心软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好在是熬过来了,也不枉我在山下守你一夜。”
九枝灯霍然抬头“师兄,那夜”
徐行之满不在乎地搔搔面颊侧部“哟,没跟你说过啊。那夜我一直在山下。”
九枝灯喉头发哽“师兄”
徐行之说“我身在风陵,想着你在遭罪,左右也睡不着,倒不如到离你近一点的地方,还能求个心安。”
又闲聊过两句,徐行之方才离去。
九枝灯从徐行之说出“守你一夜”的话时,心口便酸胀蹦跳得厉害,即使折回房中、重新坐于书桌旁,那颗心也还是在油锅里兔子似的挣扎。
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的呢,可他的心就是被这四个字的横沟撇捺磨得鲜血淋漓,又甘之如饴。
他越是想要放弃徐行之,就越发痴迷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大概是入了魔的缘故,他现在若是看师兄看得久了,就忍不住想把师兄吞吃入腹,看着那张嚣张的面容在自己身下露出惊骇与享受的表情。
在方才的酒宴之上,九枝灯数度忍下了撕碎自己这副克己纯善的君子皮囊的冲动。
然而他还能忍耐多久呢
他这般想着,将书桌下的一方青花卷缸拉出。
里面都是九枝灯给徐行之写的信件,一封封,一卷卷,若是展开来,里面的内容可尽是叫人脸红耳热的内容。
这些书信,包括他今日书写的信函,他从未寄出,也不打算寄出,他只会在夜间偶尔取出翻阅。
这是九枝灯内心最阴暗的秘密,不会与任何人言说。
六云鹤在此时推门进来了。
九枝灯掩上手中卷页,却也不打算抬头看他一看“何事”
六云鹤站在那里,整个如同一把出鞘的寒锋“方才看您在与徐行之饮酒,便未能告知于您。黑水堡反了。”
九枝灯薄唇微微一抿,头也未抬“镇压。”
“对于各分支的不满,您除了镇压、安抚之外,还有别的命令吗”六云鹤语中含讽,“您太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了吧。”
九枝灯直接道“他们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六云鹤道“那您要镇压的魔道各门可太多了。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已有了元婴之体的尊主,既不思谋拓展魔道版图,也不肯为昔年卅罗将军之死向正道实施报复。尤其是他还在仙门中长大。”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令人厌烦的傲慢“斗胆问您一句,您的心,究竟是向着魔道,还是向着风陵”
九枝灯不欲与他多争长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镇压黑水堡。不管生死,带黑水堡堡主来见我。可听得懂我的话吗”
六云鹤哂笑一声,抱拳告辞。
掩门之时,他眸间隐有厉色,直到他双眸盯向徐行之离去之处,才慢慢地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狞笑。
不急,慢慢来。
待六云鹤走后,九枝灯从桌下捧出又一只卷缸。
其中装盛了大量信函,这些函件十之八九来自于魔道各分支,从半年前开始便雪片似的朝他飞来。信函明面上均是恭贺他成功获得了元婴之体,但话里话外,都是请求他整顿魔道、攻打四门。
这一切,均因为他是元婴之体。
而魔道中的上一名元婴老祖,是他嗜血杀伐的叔叔卅罗。
卅罗于四门而言,是渴血食肉的狂徒杀神,但于魔道而言,则是不幸陨落的英雄豪杰。
而现在,新的卅罗出现了,而他竟然不想向四门实施报复,这怎么可能这又怎么可以
当年,他被送去四门,四门疑他,认为其心必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