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到了谷场,偌大的场地上已是聚集不少村民。再走近一些就看清了那高台上站着的人,除了崔岑和沈复几人,还有个四五十岁的矮胖男人手里提着面铜锣,大约就是沈村长。
见到沈砚一行人过来,村民纷纷避让,台上的人也望过来。
沈砚和崔岑的目光不期而遇。他负手站在台上,头顶是阴云沉沉,她缓行在台下,似分花拂柳明拨开了人群。
“安静安静”沈村长习惯性扯嗓吼了一句,才发觉底下本就静得可怕。百十双眼睛沉默地看向高台,村里来了这些陌生人,再迟钝的村民都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沈砚几个没有上台,就站在前排听着。
“各位乡亲,我身边这几位是乌镇来的贵客,是特地来察看我们后山那个水坝的”沈村长紧张得喉咙发痒,“大家知道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据几位大人观察,我们后山的水坝已经很危险,随时有可能塌垮,一旦大水冲下来那就是山洪山洪那是什么后果你们都知道的所以乡亲们,赶快回家收拾东西,我们全村人都要赶紧逃命有谁没来谷场的,回去后左邻右舍都知会一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出事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都听见了吗”
随着村长声嘶力竭的话音落地,谷场上顿时响起无数惊恐的声音,“山洪”
“逃命村长你不是开玩笑罢,那个水坝能出什么事,它早就捣烂了,也存不住水,怎么会发大水”
“俺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逃哪里去”
“你们沈家又想干什么老天爷,还讲不讲道理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慌乱的村民怎么也没想到,锣声召集是要宣讲这样一件事,他们的田地和家人都落在这个山坳里,祖祖辈辈,这里扎着他们的根他们打心里不愿相信后山的水坝要垮了,也不敢相信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无家可归之人。茫然,惊惧,手足无措,没有一个人听话离开,反而潮水般围住高台,“村长,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能骗我们啊”
沈砚几个早在人群涌动时,就早一步上了油松搭建的木台,不及寒暄便只是眼神一个交错。
“我没有骗你们,水坝真的很危险我没有开玩笑”沈村长站位靠前,被激动的村民扯住了脚脖子,他低头要去掰开村民的手,又被人拉住了胳膊,“你们放手放手,听见没有”
“哥哥,他知道你们是谁吗”沈砚朝那个短腿村长抬了抬下巴。
“要是不告诉他,他怎么肯敲锣”沈复一想起方才的曲折,鼻子都气歪了,“我和崔侯去找他时,他正带着一帮人拿着撅头要来捉我们,幸亏有崔侯和林将军在,不然”
人多势众,一不小心他和沈辉身上就挨了两下,现在背上还隐隐作痛,如此刁民,可恶至极
一旁的沈辉脸色阴沉,心情极是烦躁,在他来看这些贱民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水坝危险,他们几个赶紧离开才是
“村长村长”“真要发大水吗,我们村子怎么办”“要走去哪里,你得给个说法呀”
拉扯间沈村长手里的铜锣掉落,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嗡声颤颤直逼耳蜗,倒有片刻叫人堆安静下来。
沈村长趁机挣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后挪,吓得面色狼狈“滚开滚开都拉我做什么,老子哪里管得了你们死活要命的就回去收拾,不要命的就在这等死好了”
村长后退的位置正在沈辉身前,沈辉抬起泥靴抵在他后背,冷笑道“少废话,赶紧叫村里人都离开”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啊”沈村长吓得快哭了,左右看看沈复又看看崔岑,不由眼露希冀,“不是说水坝很危险吗,我们还等什么,快走罢出村离大路还有六七里,真有个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一见村长这副逃命模样,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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