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的灵魂。
曲不瘾脑海中涌现出许许多多的纷乱画面。
现在究竟把她当谁,她又是谁,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初见她在哪里呢是那个洪流般可怕的雨夜走不到尽头的路,倒在门口却仰头出现在视野的那把伞,还是尸王即将冲到面前,猛然睁开的那双冷峻的眼是如何相识的是毫不设防精心照料的日日夜夜,绕过伤口的绷带一圈又一圈,还是无微不至侍奉身边的光阴齿序,无论衣食住行都被润物无声地渗透
她是谁
他把她当做谁
对他来说她到底是谁
他这辈子都找不到答案了。
喜欢一个人或许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爱上一个人却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远从很久远很久远以前,她出现在他快模糊的眼里,那把遮去疾风骤雨的嫣红的伞,到如今,他身边每件衣物的款式、用料,每餐饭的菜式,房间里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乃至他每个抬眼的瞬间,空气般充斥着永远在他目之所及之处的身影。这是一张巨大的网,猎手以自己天真无邪的样子做饵食,待在网里,时刻等待着猎物入局。
泼天赌局,弥天大谎。
她赢得漂亮。
都说,游戏而已,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她先认真,但她没输。
其实是谁先爱上,谁就输的一塌糊涂。一步错,步步错,退无可退,满盘皆输。
所谓初心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快乐的,因为没有掺杂那么多恩怨、爱恨,也就无所谓计较、攀比,更没有背叛、离开。
她的初心是什么是藏剑山庄,是西湖边的家,是古板严苛的长兄,是天泽楼前沉默的纤细少年,是四季剑法挽起的剑花她的归属,她灵魂的起誓,她有生之年都会铭刻在心底,不敢忘不会忘的地方。在这四顾无人的偌大江湖里,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归宿,是她受了伤可以无条件依靠的地方。
“藏剑西湖,君子如风,恭迎大小姐回庄”多少年魂牵梦绕总能听见守卫们齐齐喊着,告诉她,这里是她的港湾,受了欺负回来,不用怕。
她在梦里哭的无声无息
就让我们停在那些日子里好不好。
停在最开始,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好不好。
但愿,一觉醒来,不再痛苦
他的初心又是什么
最早最早他不明白初心,活得自在也活得糊涂,待得他刚刚明白初心是重要的东西,他生命中刚刚发现的重要的东西就被毁在面前。自小离家,不知父母早亡,多年后才与孪生兄弟相认,他便死在南屏山的大雨里,无声无息。
受着重伤仍然想要报仇的他艰难在雨夜前行,最终倒在她的门前,不是他、他、他亦或什么别的人门前,而是她的门前。
素不相识的她的门前,那么巧。
那夜的雨下得那么大,那么急,他感觉力气随着血一起流走,几乎以为自己也要同孪生兄弟一般,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样一场大雨里。
门开了。
雨水哗啦啦地冲透他倒在路边的身躯,伴着血腥与泥泞,他昏乱中挣扎着用最后一点点力气抬起头,不顾灌进眼里的雨水,喉头发出低沉的响声,努力仰视着企图看清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影。
一双金丝边的绣履,往上是杏黄色的广袖衣裙,再往上是披肩的如云黑发,精致的容貌和柔软的齐眉刘海。
雨停了不,原来是她把自己那把嫣红的罗伞移到自己头上原来再往上就是罗伞啊。
这是他昏迷过去前的最后一点点意识。
他后来觉得,那是人生中不多的最快乐的时光。
他还没有背叛,她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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