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攸宁眼风淡淡,唇却含着笑。
“我见二婶做派,应是二姐分量更重,既然如此,想来我的恩荫也不必让出了。”
崇兴六年,魏泓救驾有功,除了被追封为忠勇伯,还可荫一子入监肄业,期满候铨听候选授官职。
只要长房嫡子魏珩还在,魏家的恩荫怎么着也落不到二房头上。
可若魏珩愿意将之拱手让出,此事便另当别论了。
许嬷嬷焦急,“珩哥儿,这恩荫何等大事,岂能拱手让人”
谢氏忙乜许嬷嬷一眼,暗恨她碎嘴,激动得口齿都有些不利索。
“珩,珩哥儿,君子言出必行,你当,当真要将监生名额让给琨哥儿”
魏攸宁朝许嬷嬷摇头,眼皮一掀,气定神闲点头,“是,不过怕只怕此事二婶还做不得主。”
见她拿乔,谢氏心头不愉,架不住对方在这事上确有拿乔的资本。
她压下情绪,忙道“那,你速随我去见老夫人。”
方才还立誓要将魏婉筠带走的谢氏立马转了风头。
谢氏疼爱闺女不假,可她后半生的荣华都系在儿子身上,再疼爱的闺女遇上儿子的事,都得往后靠。
十指有长短,骨肉亦如此。
魏攸宁半阖眼,不咸不淡摇头,“我有病在身,还是烦请二婶去请老夫人走一遭罢。”
谢氏暗哼几声,面上不显,“那烦请嬷嬷在此看好筠姐儿,可莫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言落,她将带来的人连同刘嬷嬷全数留下,以做看管。
将一切安排妥当,谢氏飞也似的离去,生怕魏攸宁反悔。
“珩哥儿糊涂只待三月初将名字报上去后,八月您便可入监进学,待到期满后铨,这样天大的好事,怎可拱手让与二房”
许嬷嬷语气加重,“你与旁人不同,便是随意得了虚衔散官,也比在这府中空耗的好啊。”
知晓原主女儿身的,除了死去的邹氏,便只有眼前将魏珩一手带大的许嬷嬷。
“二哥,都怪我多管闲事早知我就不该理会魏婉瑜了,这事关系你的前程,你你万不可因我,将之让与魏琨”
魏婉筠素来要强,实则是个内心细腻的姑娘。
今日发生的这幕佞臣记中也曾提及。
二房魏婉瑜因故得罪武安伯府的蒋二公子,魏珩为护她与蒋二公子发生口角,最后二人双双落了湖。
本来事情到这份儿上,事后顶多是魏家花钱登门消灾便可。
扬州府江、黄、程、吴、魏、洪、邹七大盐商之中,魏家虽排名稍次,却也算富甲一方。
能使银子解决的事儿,对魏家而言都不算事儿。
可坏就坏在那蒋二这遭摔断了腿。
武安伯夫人为出气,非要魏家姑娘入府为妾。
蒋家二郎好色之名在扬州一带是出了名的,平素跟哪些勾栏瓦舍的粉头纠缠不清不说,三年抬了两房正妻,都是进门后没多久便没了。
正妻尚且如此,遑论妾氏
这武安伯府无非是借着结亲的门头,泄愤报复罢了
可架不住武安伯夫人出自赵太后娘家。
老夫人和二房的不敢明着和武安伯撕破脸,又不舍不得将魏婉瑜送去吃苦,便想舍了筠姐儿去堵这个窟窿。
魏珩不愿妹妹为妾,无奈之下,只得将父亲当年救驾所得恩荫拱手让与二房魏琨,以此作为与老夫人谈判的条件。
未料,监生名单报上去后魏老夫人就变了脸,趁着魏珩在病中来了手偷梁换柱,将魏婉瑜换下,一顶小轿将魏婉筠送入了武安伯府。
结果魏婉筠入门不到半年,便被武安伯府磋磨至死。
至于魏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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