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忍不住沉了下去
阳光之下,无数纯白彼岸汇聚成花海,簇拥着他身下的王座,臣服的姿态令年昭内心蓦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而他自己,此时正坐在王座之上,被一朵血色曼珠沙华的茎蔓束缚着,动弹不得。
那妖艳的红色与纯白格格不入,很明显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这么快就醒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年昭一僵,瞳孔已经缩到了极致。
一缕青烟在他肩头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绿眸的少年,罗刹在王座的手靠上坐下,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他手指白而修长,这动作无端有些轻佻的意味,年昭厌恶地偏了偏头,躲过他指尖的抚摸,身体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全身都紧紧绷着。
谁也没想到,早该尸骨无存的罗刹,居然还活在斗罗大陆上,甚至霸占了梵殷留下来的领域。
“不要这么紧张呀。”罗刹轻笑了一声,扣住男人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对上他殷红的眸子,“你的眼睛真好看”
两人之间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少年莹绿的眸子里映出两点猩红,似乎透过年昭的脸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眼中快速而隐秘地闪过一丝痴迷。
年昭动了动,下巴却被死死钳住,他眉头皱得极紧,垂在身旁的手臂上爆出根根青筋“你到底想怎样”
“放心。”少年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在年昭脸上轻抚,“我不会伤害你的身体的”
年昭内心一凛,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不伤害你的身体吗就是”罗刹趴在年昭肩头,双唇在他耳边一张一合,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语气一顿,恶劣地伸出舌头,在年昭侧颊上轻轻舔了一口,“你不老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年昭身体一僵,肩头却是一松,罗刹暂时放开了他,坐在靠座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
一只纯白彼岸紧紧缠住了他的脚腕。
“还想挣扎”他低着头,斜斜地睨了年昭一眼,眉眼间完全不见万年前的怨愤与疯狂,反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流着彼岸花妖的血”
他说着就动了动脚腕,少年细腻的皮肤顿时被花茎上密布的尖刺刺穿,殷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脚踝流下来,滴在纯白彼岸的根部,轻而易举地侵入,眨眼间就将雪白的花朵染成了通透的红。
年昭明显感觉到那朵花失去了控制,眼睁睁看着血色曼珠沙华乖顺地蹭了蹭少年的脚踝,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匍匐在地。
他这才意识到,只要罗刹愿意,这整片花海中的彼岸都不会再听令于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年昭抬头看着罗刹,“你不是对云魇雪豹恨之入骨既已知道我是梵殷的后代,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好问题。”罗刹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四周刹那间暗淡下来,阳光和洁白的花朵都似幻境一般消失不见,年昭看清眼前的情景,瞳孔霎时一缩。
紫色的月光穿过透明的屋顶倾泻而下,照亮了他身处的一方圆台,巨大的血池环绕在圆台周围,血液就像鲜红的岩浆在池中一刻不停地翻滚着,火舌一般舔舐着依附在圆台上的纯白彼岸。
然而,这些彼岸本该碧绿的根茎,此时却因为鲜血的入侵完全变成了红色,血线缓缓往上蔓延,再过一炷香就能将整朵洁白的花完全变得殷红。
“你知道这些收集这些血,用了我多少年”罗刹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终于等到了你这么合适的身体,真是太好啦”
少年睁着眼睛歪头看年昭,那张脸如此年轻,妖媚之中混着令人心寒的稚气,又因为无法抑制的恨意有些扭曲。
年昭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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