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席间冷清的很，大家都没了谈笑的兴头。

    齐灏庭眉头拧的死紧，一会儿让郭宝竹少吃点辣的，一会儿说齐明煊不要光吃肉不吃菜。

    他自个儿没吃多少，光照顾这挑食的娘俩了。

    齐玉珍暗暗撇嘴，何大嫂暗暗心惊，何文礼羞的脸几乎要埋进碗里。

    饭毕，下人们把残羹冷炙撤下去，待众人漱口净手，从新端上茶果点心。

    齐灏庭冷着脸，完全没有白日的笑模样，“这些事儿，我本不欲再提，但大嫂问了，自然不能再瞒下去。前几年府中无人主事，我里外应接不暇，府中下人有样学样，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伺候明煊的欺孩子年幼，敷衍了事，当时我是想着往高平去信的，后来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岳父岳母自责愧疚，气坏身子，想着到底是何家出来的，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无妨。

    可谁知这一念之仁却养大了她们的胆子，竟敢朝明煊母亲嫁妆下手。之前家姐清查家务，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衣裳首饰古玩器具，毁损不计其数。当年岳父岳母陪嫁的庄子全是良田，铺子都是好地段，明煊母亲在时，各个盈利。可这几年，年年亏损，就没怎么见过盈利银子，账记得一塌糊涂。真真是比蝗虫过境还厉害，地皮都刮掉一层。

    反倒是这几个狗奴才，各个在外都有私宅，里面藏的全是赃物。就这也有大笔银子对不上数，拷打之下，竟然开始胡乱攀诬”

    他说到这里一顿，何大嫂发间已全被虚汗浸湿。

    “说他们是奉命行事，是岳母和大嫂逼她们监守自盗。从明煊母亲去世，隔一段日子，就会往高平送一笔。”

    何大嫂闭了闭眼，只觉得如同被扒光暴露在日头底下一样，羞耻，绝望，无助。她听见自个儿惊诧的呼声，“狗奴才胡言乱语，妹夫万万不可听信啊”

    齐灏庭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吓得的齐明煊扑腾着小短腿儿一个猛子扎进了郭宝竹的怀里，拉着郭宝竹的手给自个儿捂耳朵。

    齐灏庭冷笑，“实在可笑之极，明煊母亲没了，明煊依然是何家嫡亲的外孙，岳母与大嫂疼他都来不及，怎会行如此龌龊之事没拉他们去见官，全看在她们伺候过明煊母亲的份上。”

    郭宝竹劝他，“行了，真是的，都过去了，几个奴才而已，回回想起来你都气成这个样子，不值当的。她们假证做的跟真的似的，连你都分辨不出，可见蓄谋已久。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怨不得你。大嫂是个明白人，回去后定会跟老太爷老夫人解释清楚。快别气了，为那些个腌臜人气坏身子可真不值当。”

    其实她心里可气了，齐明煊最后下场凄惨，少不了外家那群白眼狼

    明煊从郭宝竹胳膊肘里挤出小脑袋，“爹，你别气，也别怕，外祖父外祖母不会让你赔的。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也不要你赔。”

    何大嫂明了，齐家定是什么都清楚了，只是顾全着脸面，不想跟何家闹的太僵以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不然齐明煊脸面上不好看。

    她悔不当初，她是被白日里齐灏庭的好脸与殷勤招待迷惑了，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性子，侯府跟原来也没什么两样。

    偏偏又给那姓柳的三太太又哭又劝，撺掇出一肚子火，这才自作聪明多嘴多舌，非要当众闹出来，弄了个没脸。

    回去后在房里哭都不敢大声哭，怕给侯府的下人听见。

    她又难堪，又后悔。

    不由得开始怨恨婆母，连自己女儿外孙都坑，偏偏找的奴才又蠢又贪又没担当，个没足够的老虔婆

    还有姓柳的那三太太，要不是她撺掇，她不至于还没跟那群胆大包天的贱奴见面，就这么急着出头。

    当然，还有短命的小姑子，怎地这么没用，活着的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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