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众生,终不过一抔黄土,何必贪恋红尘”西门柳神情冷漠,拂袖而去。只是藏在那冷漠的皮囊之下的心脏却狠狠一抽。
走了没有多久,西门柳的视线又忍不住被一人吸引了去。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除了半张能看得出原本容貌的清秀脸庞,其他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溃烂发脓,不难想象在衣服的遮蔽下是一具怎样触目惊心的躯体。一群苍蝇“嗡嗡”在他身上飞来飞去,只等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便以这具腐烂的身体为繁衍的温床。
不知想到什么,西门柳蹙了蹙眉,收回视线。
“阿城本是一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他姨娘和姨娘生的哥哥为了谋夺家产,将他和他娘骗去得了瘟疫的村子,结果他们染上了瘟疫,他娘死了,他也半死不活。”身后传来张弋的声音道。
“西门柳”倏然顿住脚步,置于身侧的双拳兀地紧了紧。
太像了,叫阿城的这个少年跟他的前世,实在太像了。
当年,他全身溃烂奄奄一息,却突然听到继母和哥哥的对话,他和他母亲的死全都是那二人动的手脚。
他奔溃、疯狂、怨愤,他多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揭开那二人的丑恶面目,可是却只能在绝望中死去。那种感觉,即使时隔千年,想起来依然锥心噬骨。
“你到底想怎样”西门柳陡然转身,双拳紧握,全身忍不住颤抖着,望着张弋的眼睛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
似乎没有料到“西门柳”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张弋神情微愣,怔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懊悔,道“将军,你没事吧”
“你带本将军来此,就是为了让本将军看到这些吧你想利用本将军动恻隐之心,饶了这些人”西门柳说着,唇角忽勾起一抹冷笑,道,“本将军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实话告诉你,方才一路上本将军都留下了记号,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围剿这里。”
“西门柳”站在张弋面前,一袭红衣如火,可那脸上的铁质面具却仿佛覆了一层厚厚霜雪。
他是冰冷无情的魔,不是悲天悯人的神。他凭什么要对这些区区蝼蚁心存慈悲。
天道无情,唯有无情,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东离圣君才不会因为仅仅见了几个命运凄苦之人就改变自己的初心。
山下惨叫连连,他引来的士兵已经开始屠戮这里。
“西门柳”唇角微扬,笑得邪肆而又狂傲。
他是魔界至尊,理应主宰杀戮。
“将军,停手吧。杀戮并非你的本意”张弋上前一步握住“西门柳”的手臂道。
“妄自揣测本将军心意,该死”
“西门柳”话音未落,一只冷箭倏地从远处射来,“西门柳”只觉手臂处一松,却见张弋的身子缓缓倒下。
“西门柳”回头间,那只冷箭已从张弋的心口处穿胸而过。
“圣君”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楚陌眉间微蹙,却见眼前张弋的脸变成了聂离桑的模样。
“圣君,我们输了”聂离桑拔了胸口的那只箭,从地上站起,对楚陌道。
楚陌看他的的左胸处并没有任何伤口,方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境。
楚陌终于恍然大悟,这一关考验的并不是处理瘟疫的办法,而是他与聂离桑的默契。
他二人若能有同样的想法,这一关就会顺利通过。然而他与聂离桑一个存着灭世之心一个却有救世之意,反而让情况变得更糟。
就在这时,方才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和屠戮的士兵突然化作一只只恶鬼朝他们涌了过来。
幻境既解,规则已破,楚陌和聂离桑自可使用自己的修为功法。只是恶鬼实在太多,他二人筑基和凝元期的修为根本不够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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