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上的三当家颇有些茶饭不思。
大哥二哥轮流来看他,一天登门好几回,个个儿都满怀忧虑。
熊一殷切地问他“哪儿不舒服阳光不好土壤不行还是水分不够”
郎二也问“要不给你换换土”
他们熊精狼精,自然吃点肉就好了。但杜云停这样的含羞草精是吃不得肉的,真生了病,大当家二当家也只能把他放太阳底下晒晒。
三当家支着手臂坐在石凳上,摇了摇头,提不起半点兴致。
熊一从身后掏出东西,“看大哥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
郎二掏口袋,“二哥下山又给你带了吃的”
三当家仍旧摇头,就是一头头发一会儿卷一会儿直,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知道脑袋瓜里头到底转了点什么。
熊一发愁了。
他与郎二都不是花精草精,真不懂得这小含羞草存着的心思啊。
想让杜云停变成原形看看是不是叶子蔫了,偏偏一说小含羞草就连连摇头,不肯。
不肯
大当家想了想,让人在土里给他刨出来了个土窝窝,把三当家以人形搁在了里头。土挖的挺深,小含羞草就露出了一颗头,待在土里头思考人生,思考风花雪月。
山上有的小弟并不知他们这几位当家身份,上来给两位当家送酒时,当真是唬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
他焦急地差点儿连酒盏都摔了,急匆匆跑来。
怎么把三当家给活埋了
他手一滑,几乎是跪倒在大当家身前,“您好歹看三当家年纪小”
话音未落,他就瞧见了大当家手里头提着的水壶。
熊一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显然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他拎着壶,自上而下给他宝贝弟弟浇水,一面浇一面询问“怎么样够了没”
小弟“”
杜云停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乌发垂在脖颈上,愈发显得忧郁。他说“够了。”
熊一就把壶收了,蹲下来沉吟一会儿,抚摸了下他三弟的头“给你再添点肥”
小弟“”
杜云停不怎么喜欢化肥,眉头蹙起来了,“不好闻。”
他小声道“阳光被挡了。”
熊一抬头一看,挡阳光的是棵树。
“来人”他粗声粗气道,顺带踢了小弟一脚,“听见说话没还不快找人把这树砍了”
小弟“”
小弟颤栗着双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忽然升起了从这山寨中叛逃的心。
这山上几个当家,头脑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杜云停待在山上几日,都没好意思再下去找书生。
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他本不是那种浪荡的草,居然能把花扔给书生
每每想起来,都让小含羞草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头去。
流氓
他捂着脸,在心中狠狠批评自己,揪了好几下草叶子。
耍流氓
真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心里头有个小小的声音反驳他可是也不能让书生总接其他人的花儿啊。
既然能接其他人的,那为什么不接受他的
好在书生接了。
不仅接了,还细细地捏了他的花瓣,将他的花捧了起来。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当家头发又卷了,在土窝窝里头蹭来蹭去。
他好几天后才敢下山,鼓足勇气在街角处探头探脑。私塾还在开着,他却没从里头看见书生的身影,只有学生们坐在书桌后摇头晃脑念着书。
杜云停踟蹰了会儿,慢慢走上前,有先前和他搭过话的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