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小白,你的发式太简单了,和这条裙子不能完美的搭配。”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鬓边垂落的发绳。
人类女子的发型很漂亮,但也很复杂,她每天都是一个发型,头上以发绳结双髻,后脑勺的头发左右梳成双马尾,垂在胸前,顶多是开心的时候在发包上插只珠花什么的。
江厌离拉了她望外走“你随我来,我帮你束发。”
铜镜里映出的脸有些模糊,她的头发已被全部打散,披于脑后,江厌离从梳妆台上拿了只牛角梳开始帮她梳发。
她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屋里袅袅飘着的熏香烟雾。小白也不自觉地放慢了呼吸,内心一片宁静。
在这安详的气氛中,江厌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的语调温柔,又带着些悠远,仿佛是从那遥遥的旧时光中飘来。
“我的母亲和金夫人是闺中好友,他们约定,以后若是生男,则为兄弟,生女则做夫妻。从小,我便知道,这世上有个小我两岁的男孩子,他是我的未婚夫,将来也会成为我的夫君。”
“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有时也会偶尔想起他,想象他是什么样子的,又是个什么性子也许,他像阿羡,爱笑爽朗。也许他像阿澄,稳重中带着些孩子气。在那时,因着那指腹为婚的约定,懵懵懂懂中便对他有了关注和念想。”
她说到这里,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后来啊,他随他母亲来莲花坞做客,我才知道,他既不像阿羡,也不像阿澄。”她笑了笑“他生得真的很好看,那时的我第一眼便被他吸引住了。”
小白我收回那句话,师姐你果然是那种肤浅的人
“第一次见面,他便和阿羡阿澄不对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羡这个鬼精灵,惯会捉弄人的,钻在水里给他淋成了只落汤鸡。”她说到这里,忍俊不禁“给他气得呀,晚饭也不吃了,我做了莲藕排骨汤给他端过去,他也不领情,等我走了他又喝了个精光,哈哈。”
“我从来都知道,别人都说我配不上他,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最后我们解除了婚约。”
“虽然难过,但我还是喜欢他。在别人眼里,他是兰陵金氏矜贵的金公子,而我记忆中的他,永远是那个气鼓鼓不肯吃饭的漂亮小公子。”
最后一枚流苏发簪插进髻中,江厌离拢了拢她垂于脑后的头发,说道“好了。”
小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江厌离给她梳的还是双髻,不过比她自己动手扎的两个小包包可好看,复杂多了。髻的顶端尖尖的,像是半垂的猫耳朵,底部点缀了些青桔色的小绢花,左右两边各插了一只带着一片流苏的银簪子。
她动动脑袋,两边的流苏便在耳畔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厌离笑着望着她,问“好看吗”
小白点头“好看师姐你手好巧”
“是我们小白好看才对,不然怎么让我们羡羡神魂颠倒呢唉,爱情就是这样没道理,不只从何起,发觉时已是一往情深。”江厌离走到她身侧,整理起桌上的发饰。
将首饰盒子的盖子扣上,她侧过身来,俯着脸看着小白“知道吗,阿羡曾经说,他才不要喜欢别人,不然像是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犁栓绳。可是现在,他还不是栽在了你身上”
说到“你”字的时候,她食指往小白额头上一戳,小白被她戳得脑袋后仰了一下。
“师姐”她捂着额,脸红红的。
听了师姐的一番话,她感觉自己对花孔雀的恶感减少了一些。她能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既然师姐喜欢那个金子轩,她便爱屋及乌,少讨厌他一点好了,毕竟他是师姐喜欢的人啊。
七日后,百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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