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二)(第1/4页)  如珠似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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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最后答应了。

    他下旨赐婚,在圣旨里,对萧秋瑟的态度极尽轻蔑,只当做锦如玉一个一时兴起的玩物,随便赏赐打发。

    那一道圣旨径直朝着萧家去了。父皇说,会让萧秋瑟迎娶自己,剥下她的兵权,让她在深宫中成为禁脔,成为自己枕边人,手中物。

    她从不知道这样的圣旨,对成为将军的萧秋瑟来说,是多大的侮辱。

    在帝王下旨赐婚的当天夜里,萧秋瑟带领着少烈军,冒着夜色,远赴沙场。

    锦如玉在深宫中等着她回来,想要写信袒露自己当初酒家琴瑟和鸣的事情,换来的却是萧秋瑟更深的厌弃和怨怼。

    她甚至在信里威胁她,倘若再不回来,便要将萧家满门抄斩,不留一个活口。

    尽管这只是威胁。

    但萧秋瑟信了。

    后来,她听探子说,萧秋瑟气得浑身颤抖,在兵营中枯坐一夜,第二日大清早当着众人撕了这封信,还告诉旁人不要再将她的信带进来,一看到她的字迹,她都会食不下咽,厌恶不已。

    她的倨傲和威胁,让她们成了一对怨偶。

    但她想着,来日方长,自己其实也愿意为她放下一些身段来,到时候,萧秋瑟就会明白,她只是端着面子,将满腔欢喜都掩在倨傲下,不肯辱没了公主的尊荣。

    但没有来日,只有来生。

    在成亲那一天,她披上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等来的只有萧秋瑟战死沙场的死讯。

    听说她死无全尸,面目全非,马革裹尸,葬身大漠。

    她宁死都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锦如玉安安静静地褪下嫁衣,一反常态地褪去华裳,穿上素缟,别着玉簪,在鬓间插上一朵白色的小花。

    自此深宫未亡人,形只影单,心如死灰。

    原来她的一生,享受了无尽的尊贵和荣宠,却又因为萧秋瑟,因为自己昔日的错过和高傲,过得这样凄凉单薄。

    丝竹之声早已停下。漫长的黑暗里,有人扶起她,冰凉的铠甲贴在她滚烫的肌肤上。

    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鼻尖除了血腥之气,还有今日里鬓间牡丹的花香。

    迷迷糊糊里,她微微睁开眼睛,面前那个浴血的清冷女子,一缕黑发从甲胄下流淌而出。

    她穿着一身银色戎装,宛若天神,冷冷地看了锦如玉一眼,似乎以为她已经死了,便冷笑道“可惜死得早,不然我就将她斩首示众了。”

    有人摘下她鬓间的牡丹,鬓发散乱,青丝散落。

    那只手动作稍稍轻柔,耳畔传来女子的声音,极其惋惜道“可惜了这样的国色天香。”

    一别三年,如今相见,她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霜打磨,见过这么多刀光剑影,她又长高了些,身姿纤细,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弱感。

    这张容光冷艳的脸上,她眼里曾经唯一一点温和疏离已经尽数化作了寒芒阴冷。

    竟然是她。

    果然是她。

    难怪在叛军冲入皇城的最后,皇兄要下令将关在牢狱中的所有萧家人凌迟赐死,并且将这消息大张旗鼓地放给叛军。还有每每看到这朵鬓间白花,缠绵病榻的皇兄苍白的脸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们都不肯跟她说,怕伤了她的心。

    不过是因为他们都宠爱着她,想让她快快活活,不要牵扯进这些俗世纷争中。

    锦如玉很想笑。

    拼着最后一口气,她咳出一口血,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萧秋瑟,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敢”

    昔日的深情,三年的等待,尽数化作她心底不甘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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