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
辉煌坠世喉头渗出一粒血珠,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原不配见,感谢师尹吧。”
剑气成雪,大雪没身。
一粒雪花落在撒手慈悲鼻尖上。
“咦慈光之塔也会下雪吗”
纷扬的白雪,落地即融,丝丝白絮里,不经意间夹杂了一滴殷红。
早该知道的,寂然百年的剑客,飘零永岁。他不会收徒。他的剑法,不会有传人。
他,只会杀人。
细雪中,无衣师尹的眼神,透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撒儿,”无衣师尹说,“走吧。”
残雪化,人远行。
“无衣,这次,你失算了。”
“戢武王釜底抽薪,应变巧妙,吾确实失策。界主不用担心,吾一人担下罪则便是,决不拖累慈光之塔。”
“现在是谈论如何担罪的时机吗慈光之塔若只是如何担下罪责便能永续,那又何必劳烦你无衣师尹长久布计你忘了咱们是为何而为吗”
“无衣,吾一身残破,早无能理事,而慈光之源日渐衰竭,又不能不处理,慈光之塔这些年来,多赖你无衣师尹。如今唉,是吾慈光之塔欠你。”
“界主,吾知晓是局势无奈,非是你无情。可仅以此次看来,戢武王之智计,尚需重新评估。吾虽可以身为饵入苦境,他却未必会轻易上当。更何况,天城新任龙皇碧眼银戎,与戢武王少时颇有交情,其人品行事亦与前任迥异,若按原计划,贸然切断慈光之源流入碎岛之通道,天城未必默不做声。”
“唉,无衣,是吾安逸得太久了,早不知征战斗争是为何物。”
“杀戮碎岛已在摩柯堑布下重兵,界主须有所准备。吾以为,与其被动迎战,不如先请求天城出面调停。一来可暂缓战事,争取进一步布计的时间;二来,将超然世外的上天界拉下水,把不确定的因素放上台面,迫使龙皇表态。”
“天源衰竭,上天界受其影响不显。悦神圣主陨落,若龙族想趁此机会交好碎岛,慈光处境堪忧。”
“以上天界龙皇立场,杀戮碎岛一家独大的局面,对其平稳掌握天城统治权十分不利。天城必会声援处于弱势的慈光之塔,求得平衡,这其中便有周旋余地。”
“杯水车薪,无益大局。”
“有了这杯水,才有时间更改大局。”
“还能更改大局”
“能。此次一箭双雕虽然未成,但已证明了两件事,这两件事,就是戢武王的死穴。”
“第一,戢武王避战剑之初。吾本以为是他蓄意,目的在设陷于吾,但吾之门人向吾讲述了事情经过之后,吾才发觉,戢武王分明是有意避免与剑之初正面冲突。很有可能,对上剑之初,戢武王自知并无把握,甚至,有败亡之虞,所以他千方百计,不惜让属下代战,也不愿让人有机会趁他之危。”
“但剑之初身份,注定与他不死不休,稍加挑拨,他不想战也不行。原先此局已成,吾却未料到,四魌界擅战闻名的戢武王,竟不惜阴谋除去自己手下的王树殿,只为避开这场战斗。”
“剑之初在碎岛,有一份应得的权位,若有智者加以辅佐,未必不能成事。既然戢武王不肯先动手,那就让剑之初采取主动。”
“纵然剑之初能除掉戢武王上位,未必对慈光之塔有所助益。”
“雅狄王的两个后代分庭抗礼,势均力敌,辅佐之际稍加引导,两败俱伤的结果可期。”
“这个智者”
“界主还请放心,无衣有无衣当行之路。吾会入苦境,说服剑之初。”
“无衣,辛苦你了。”
“无衣份所应为。只这第二点,却要偏劳界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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