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宣玥宁猛地停下步子, 看向即使绷着也难掩焦躁的王虎,厉声问道, “你如实同我说,我阿兄打算做什么”
王虎不敢直视她,“七娘,你别为难我,听郎君的话, 咱们先去采买东西, 等一会儿回去, 一切都了了”
宣玥宁哪里是他能劝得了的, “你离开我阿兄身边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万一出了纰漏你又不在他身边, 该当如何你们往我铺子里搬的东西又是什么”
连声质问之下,王虎也心中难安,四顾之下见没人往他们二人这瞧, 低声道“诱人引火。”
“什么这等大事为何不事先同我商量”
“郎君早就在盯梢十一娘, 见她目的不纯才出此办法。”王虎话还没说完,宣玥宁已经抓起裙摆就往自己铺子跑。
“七娘, 等等我。”
王虎在后面唤她,她已然是听不见了,还未到铺子, 就见浓烟滚滚, 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屋顶上方。
咸满县风大, 一点火星都能燃尽一栋房子, 是以冬天大家用火盆的极少, 都砌了炕,此时从外面见她的铺子,里面通红一片,烟雾顺着门缝往外冒。
围观的百姓见她过来,都庆幸不已,“七郎,还好你不在铺子里,东西烧了就烧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宣玥宁哪里有功夫和他们寒暄,奔着铺子就要冲进去,被人们七手八脚给拉住了。
“可不能进去,今儿这风还小点,大家已经去打水了。”
王虎也追了上来,“七娘,万不能进去。”
宣玥宁听见他的声音,迁怒道“阿兄人就在里面,你进去,把他救出来,他要是伤到一根汗毛,我让你王大郎给他陪命”
“什么,裴县令在里面”
“哎呦,我的天,快来人,裴县令在铺子里”
人们闻讯而来,就隔条街的县衙反应最是迅速,一马当先的就是王虎手下的一干人等,他们人高马大,一脚踹开房门涌了进去。
专门负责递水的、在旁边煽风点火怒吼的、在屋里四处走动找寻裴寓衡的,宣玥宁看他们这井然有序的样,就知道没少练习,心下稍安。
扭过头来对王虎道“你还陪在我身边作甚,还不去抓人”
王虎瞧宣玥宁那还盛怒的模样,咽下了已经派人去捉人,定能将其捉到的话,果断迈着大步走进人群中。
这时,有百姓眼尖的发现火折子,大声道“这是有人在蓄意纵火”
“衙役呢裴县令有事没有”
“放火的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我瞧见王大郎他们几个堵住了人”
整条街都被人们围住,铺子里火光渐消,浓烟散去,用手帕捂着口鼻的裴寓衡被衙役搀扶而出,他银白的衣裳满是黑灰,头发披散下来,好不狼狈。
这对一向爱洁,维持在人前形象的他来言,何尝不是一种酷刑。
百姓们欢呼声起,簇拥着裴寓衡往县衙里走,有百姓将她推到裴寓衡的身边,那衙役自然松开了手,换她过去搀扶。
她一声不吭,看着宣夫人来来去去忙乎,大夫走近走出,直到确认裴寓衡并无大碍,身上也并无烧伤之处,才被看出两人气氛不对的宣夫人,强硬地塞了碗药,让她喂。
火炕在咸满县真是保暖利器,裴寓衡躺在上面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薄汗,她将药放在一旁,心里明镜今儿这事是他自己鼓捣出来的,根本就没事,替他将被子向下扯了扯,坐在炕边小凳上不看他。
裴寓衡主动起身将药一饮而尽,苦得的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但这也没能唤回宣玥宁的注意,没有向往常一样塞给他个蜜饯。
他将碗放了回去,小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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