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冯渭说话,心中越来越不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可是仔细推想,又不晓得这事情是什么。怪就怪在自从闯入墓道之后,似乎眼前的一切都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雾,看到的情形总是有些不清不楚。而脑袋仿佛也变得不大灵光,最要命的是每当他心中有了一丝古怪的念头之时,等他再去推想,这念头又消失不见,让他心中颇为沮丧。
厉秋风知道冯渭讲述的这些事情都是赵良嗣说给他的,但是冯渭说的太过详细,倒像是他身临其境、亲身经历过一般。可是耶律倍与韩延徽密议之事乃是天大的秘密,别说冯渭不可能知道,就算赵良嗣在辽国身为光禄卿,却也不可能打听得清清楚楚。冯渭将这些事情说得如同亲眼所见,岂不是太奇怪了?
不只厉秋风觉得冯渭讲述此事太过古怪,慕容丹砚和戚九、王小鱼也是心下疑云大起。只不过虽然明知冯渭说的这些事情虚虚实实并不可靠,但是又想不清楚哪里不对,是以三人也只能与厉秋风一般沉默不语。
此前冯渭讲述耶律倍和李存勖、李嗣源等人疆场征战的故事,王小鱼听的津津有味。等到冯渭说起辽国朝廷中的党争纠纷,王小鱼却是听的索然无味。她心中暗想,如韩延徽和耶律倍密议之事,只怕世间没有第三人知道。可是姓冯的老家伙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这又怎么可能?必定是他听赵良嗣说起此事之后,自己大加演绎,夹带了许多私货。这个老疯子先前嘲笑我胡说八道,他自己何尝不是在东拉西扯,胡乱说话?大家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的坏话。
厉秋风等四人各怀心事,对冯渭都起了戒备之心。只听冯渭接着说道:“耶律倍何等聪明,已然明白了韩延徽话中的意思。他立时拍案而起,大声说道,我既是父皇的儿子,也是他的臣子,难道为了遂他的心意,只能委曲求全,像老二、老三那般,只做他的奴才不成?
“韩延徽见耶律倍发怒,却并不惊慌。他对耶律倍说道,太子殿下的才能比其余几位皇子高出何止里许,只是于藏拙一道稍差了一些。先帝多次称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在诸位皇子之中最具他的风采。太后当年对太子殿下也是极为信任,在先帝面前为太子殿下说了许多好话。不过太子殿下不要忘了,先帝成为大辽的开国皇帝,是契丹贵族推他上位,太后的家族更是出了大力。这些贵族和外戚都对汉人极为讨厌,生怕汉人主政,夺了他们的权柄。如老臣这等汉官,若不是先帝和太子殿下庇护,只怕早就死在他们的刀下了。太子殿下与汉官亲近,已然犯了贵族和外戚的大忌。若是太子殿下能够掩饰锋芒,与诸王和外戚巧妙周旋,二皇子即便有心夺权,却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可惜太子殿下太过刚硬,丝毫不给诸王和外戚面子,二皇子瞧出便宜,暗地里与太后、诸王和外戚大臣交好,他们勾结在了一起,太子殿下再厉害,能与所有契丹人为敌么?!
“耶律倍听韩延徽说到这里,颓然坐回到椅子中。半晌之后,他才对韩延徽说道,就算自己失策在先,不过此番逃离了东丹国,手下又有八九万军队,就算那些贵族和外戚站到了老二一边,自己却也不惧。韩延徽连连摇头,告诉耶律倍说,太子殿下随先帝征战,为大辽立下了汗马功劳,贵族和朝臣之中,支持太子殿下的不在少数。若是太子殿下谨守臣子之道,安心在东丹国候命,先帝虽然对太子殿下颇为忌惮,毕竟没有废了太子的名号。他驾崩之后,即便太后和二皇子想要篡权夺位,除了被他们拉拢的贵族和大臣之外,仍有许多人不会答应。权衡双方的势力,差不多是五五开。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坐镇东丹国,置身事外,可攻可守,静观其变。老臣在京城为太子殿下奔走,联络太子殿下在朝中和军中的旧部。这些年太后和二皇子虽然势力大长,不过契丹贵族之中有不少人受到外戚的压制,对太后和二皇子心怀不满。到时老臣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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