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头平日在宗门里就不受待见,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死了就死了吧,也没人会给他报仇。 山巅阁楼前,牧知年作壁上观,下面的武艺切磋他并不想奉陪,尽管他修为凌驾于场下的所有人,但对阵几百个杜门以上的玄宫修士,他不敢保证能毫发无损,甚至全身而退都有难度。放到凡人战场上让他面对十万铁骑,一两轮冲锋可能顶得住,三四轮就会力竭,再往后只能等死,哪怕御空而行,但灵力并非无穷无尽,终究有落地的时候,现在一切按部就班,只差几步就大功告成,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大意。 他在等,等两边人马摩擦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早知道青岚派上下貌合神离,要是有大门派伸出橄榄枝,想要当无耻墙头草的恐怕大有人在,所以他在等门人被逼到狗急跳墙的田地,这样他们才敢上前拼命。 等到对面的沙城人马被消磨掉大半,那时就到了他渔翁得利的时候。 青岚派众人坚信掌教大人正在苦心闭关,不然战火都烧到门口了,他怎么还不出来救火。 中间,两个的打斗静若无声,单于真的九牛二虎之力拳拳生风,卷起滚滚黄沙,可一旦落在无尘的宽大云袖上,便如同泥牛入海,不知去向。单于真越打越是烦躁,感受后方投来的冷冽视线,不由着急上头,两手握成一槌,大步流星上去,想用蛮力破掉敌人的不动如山。 无尘不喜反忧,意气用事最是害人性命即便站在风口浪尖上,老人仍想着传业授道,不顾自身安危的劝诫后人别误入歧途,此时他更不会躲避,青年双手合二为一,一边跨步一边挥拳,仿佛是辆摧破城门的攻城车,无尘怡然不惧,身旁清风自来,掸净了他身上的尘埃,濯洗了他脚下的黄沙。 不过轻轻挥袖,无尘两袖清风挡住了单于真足以勇冠三军的蛮力,两条袖子鼓成浑圆,差点被汹涌气劲撕裂,紧接着老人做了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本可能借力打力将力道悉数返还回去,落在单于真身上必定非死即伤,可无尘不惜受苦受累,将青年的全力一击消化在自己体内,劲道顺着往下,使得老人岿然不动的双脚颤动了几寸。 无尘险些胀裂的衣袖再度完好如初,劲力化解了大半,剩余全反弹给了紧密接触的单于真,单于真即便有所防备,但前力用尽后力未生,根本无从招架,整个身躯像风吹树叶一样飞得老远。 臧星桀微微咋舌,盘算着能不能抗下自己不遗余力的一剑,据说无论选择走什么路,入什么道,每个人都有个一生之敌,躲不掉逃不掉,每时每刻都会现身,赢了就往前一步,输了就退后一步,一步步积累下来便成了各人差异,有人终至千里,有人踟蹰不前,剑士抬首望着黄天怔怔出神。 自己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望着青年滚落十几步,昂扬斗志让沙尘尽数掩盖,无尘神色担忧,他早年收过一名弟子,天资聪慧心性善良,结果因为鸡毛蒜皮的修炼琐事,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活活逼死了自己,自那以后,无尘教导后辈总是怀揣十二分的耐心,生怕误人子弟,眼下自己没收住手挫了那个年轻人的锐气,老人更怕初出茅庐的他会一蹶不振。 千幸万幸,青年倒地后马上爬起,不过受了内伤只能用单手撑住身躯不倒,无尘放下心来,微笑道“你不用着急,做人做事讲究循序渐进,正如修道修心,冲动上头容易着道,此外不妨再想想怎么灵活变通,譬如你刚刚不是出拳,而是出爪,不急着败我,而是先想着破我的两袖清风,可能结局就有不同。” 听着老人谆谆教诲,不仅一票沙城汉子傻眼,青岚牌坊下白衣如雪的门人弟子同样面面相觑,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就罢了,怎么开始教敌人打架了唯独安顿好剑僮的牧海棠咧嘴傻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四长老嘛。 见掩饰面目的青年不为所动,无尘笑容不减,劝解道“这两袖清风是观赏两仪宗练拳时琢磨出来的,只沾到一点皮毛,更不敢自称袖里乾坤,不过正好以柔克刚,你输了并非学艺不精,无非是遇上了克星,正如烈火遇水,处处受限罢了。” 单于真低头沉思,后方观望许久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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