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的远方,赌啊,爹正用赌养活我们呢!心情不知不觉沉重起来。
第二日,四娘早早就醒了,揉着小眼就伸手去开门。
“悦儿,你干嘛呢?”
“我看看天晴了没有。”
原来惦记去县城呢,连忙起身,帮她整理好衣服,由于没衣服换,她们身上的衣服又好几天没换了,赚钱,本姑娘要赚钱。
推开门,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远处晨曦,云开日出。
“真是晴天啊!”麻敏儿连忙出了房间,到了走廊上,举目仰望,这感觉也太好了吧。
麻家父子也醒来了,他们也纷纷从房间出来,“还真是个晴天!”
“我去做早餐。”麻敏儿高兴的去小厨房,这次搬家,厨房大多了,一边是灶头,一边放了小桌子,吃饭就不要再到房间内了。
没别的花样,又是放马齿觅的面糊糊,撒了些盐,连汤带水,一起下肚,又饱又热乎。
收拾一翻,上好门栓,麻齐风带着孩子们去县城,由于小路都是泥水,他们都赤脚,一直走到官道石子路,才找了个水边洗了脚,穿上草打的鞋。
十几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个时辰后,太阳完全升起时,他们到了县城城门口,随着人流涌进了城门。
麻齐风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子给大郎,“你带弟弟妹妹到街上转转,正午时,在前面那个面汤摊等我。”
“是,爹。”
麻敏儿悄悄看了眼爹,暗问自己他会去那里呢?是赌坊吗?发现他爹神色有些厌厌,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她垂下眼,爹不是个为了赌而赌的人,他是为了生存而赌,为了孩子而赌。
“爹走了,大郎小心带好弟妹。”
“嗯,爹,我知道了。”麻大郎似乎已经习惯了,很自然的回道。
麻齐风三步一个回头,直到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完全不回头。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把孩子放在这里,一个做父亲的怎能安心的离开呢?
不知为何,麻敏儿想起了前世的爸爸,当自己还小时,放假时,一个人呆在家里,父亲出去做活,总是不停的回头,回头,再回头,他如何放心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家呢?
七月底的阳光,金灿灿的洒向热闹的街道,麻敏儿的心却顿生荒凉,为什么日子总是这样难呢?
“大妹,大妹……”
“……”麻敏儿转头看向叫他的麻大郎。
“你跟着爹干嘛?”
麻敏儿愣了一下,抬起头,她居然不知不觉跟上他爹了。
“大妹,爹不让我们跟。”
爹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赌钱不好的一面吧,麻敏儿没有听麻大郎的,相反,她快速跟了上去。
“大妹……”麻大郎见大妹不听他的,连忙牵起三郎、四娘的手跟了过去。
人小步子也短,麻敏儿小跑才没有跟丢爹,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转了两三个街道后,才看到他爹停了下来。
此刻,他爹完全不是平时的模样,他一肩高一肩低,路走的晃悠闲散,不时停停,或是低头。
麻敏儿站在街着,一眼不错的看着她这世的爹,此刻他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皮儿混。
这条街道都是小杂货店,在杂货店的后面还有些不入流的客栈,标准的三教九流们呆的地方,街道边上摆着各式以赌为名的小玩意。
比如玩撒、比如斗虫等等,她猜他爹正在寻找机会下手,果然,没多一会,他在一个扣碗猜撒子的地方停下来,掏出铜子玩起来。
前后不超过五把,他爹搂了一角银子笑嘻嘻的离开了。
“大兄弟,咋走了呢,再来两把啊,说不定还能赢的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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