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虽年老体衰,对于教学之事有草草敷衍之心,但学舍内有无读书好苗子,哪些是真正读书的,哪些则是虚掩眼目混日子,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贾蔷这类纨绔浮子,也敢大言不惭说读完四书
不止贾代儒,便是学堂内其余数十学员也大都目露讥笑,贾宝玉失望的暗自摇头叹息
贾代儒“唔”了声,不置可否的问道“既然读完了四书,那我且问你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下一句,是什么”
贾蔷未作思考,便清声答曰“楫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贾代儒白眉微微一扬,似乎有些诧异,道“又该如何注解”
贾蔷闻言,略想了想,答道“此言君子恭逊不与人争,惟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
贾代儒与舍内寥寥几个听懂之人闻言纷纷侧目,尽管这只是四书集注上的标准答案,但贾蔷能如此条理清晰通顺的背诵出来,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顿了顿,贾代儒再度开口问道“大学中有言,意诚而心正。而何为意诚何为心正”
贾蔷这次也没多做思考,因为大学经一章,传十篇,加起来不过五千字,前身纵然于求学一道毫无兴趣,却也毕竟读了十年书经,或许背不住,但有印象。今贾蔷取其记忆,却是很难出什么差错。
他声音清正持稳,答曰“所谓诚其意者,勿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所谓正心,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贾代儒闻言,沉默了稍许,显然贾蔷的表现出乎了他的预料,手中的戒尺竟没了用武之地
或许他仍想提问些,可身体精力实在不济,只能作罢。
见此,课堂内诸多贾族子弟或是贾家姻亲子弟们,无不目光诡异的看着贾蔷。
先是这位浪荡纨绔公子脱去了绫罗华服换上了寻常士子寒服,已让众人大吃一惊。
又将诋毁他的茗烟暴打到满头是血,几乎打死,让大家惊畏莫名。
谁知当下居然还变成了好学的好学生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
然而贾蔷却未理会许多,待贾瑞搀扶着贾代儒离去后,他站起身,拿了一本孟子,也随之离了学堂。
贾蔷身形刚消失在门外,学堂内便炸开了锅。
因许多人见贾蔷与薛蟠一道前来,因此便围到薛蟠身边打探消息。
一唤金荣者,面带谄笑道“薛大爷,这贾蔷到底是怎个回事看起来怎像是撞客了”
又二人名唤香怜、玉爱者也围了过来,声音娇啼,道“薛爷,今儿可真奇了,贾蔷怎成这般模样了”
薛蟠是个爱热闹的,见这场面他哈哈大笑着将香怜并玉爱一起搂在怀里,各香了口后大剌剌道“蔷哥儿今年快十六了,我跟他说,是爷们儿就要自立门户,光靠别个活着不算好样的像大爷我,十二三起就开始支撑我薛家的门户了,在金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个不夸我一声薛门好儿郎他就算跟我比不了,也该长进些。这不,总算他还是个懂事听话的,如今果然从宁府里搬了出来用心进学了。糯子可教,真是糯子可教”
听他这般说,学堂内的学子们顷刻间散了一大半。
胡扯你娘的蛋,孺子可教都不会,还在这里吹大气
不过这些人也多只敢心里腹诽两句,他们纵然姓贾,也惹不起这个呆霸王。
唯有宝玉笑道“偏你爱乱说,又说不准。那是孺子可教,怎成了糯子可教了”
薛蟠大觉扫兴,没趣的哼哼道“管他是孺还是糯,有甚鸟相干。对了宝玉,前儿我遇到冯紫英了,他说要在锦香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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