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一条身姿曼妙的“美人鱼”从水里钻了出来,清辉笼罩着的那张小脸水珠滚动,只见他甩了甩头发,发梢的水珠如鲛人的珍珠泪一般摔落在她四周的水域里。
将军慢慢地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抱着手臂原地站着,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出浴图”,唯一遗憾的是,出浴的美人身上还穿着一身碍眼的迷彩军服。
徊蝶是一倒头就直接从高高的树桠落到水里面去的,那身军服尚未脱去,被那个摸进她帐篷里的龌蹉新兵触碰过的军服不好好清洗一番又怎么能消除自己的心底那股厌恶感呢?
冰凉的水带着深秋的寒意透过那层湿透了的布料传至肌肤,体温在慢慢地下降,徊蝶甚至觉得自己血液的温度和周围的染上了秋寒的河水的温度几乎一致了。
落下的位置几乎是河中央,水很深,深到已经没过了她的头顶,感觉到缓缓的水流从她的耳郭处滑过,还有水草滑轻撩着脸颊的腻软绵的触感。
在水中憋了好一阵子,徊蝶才“哗啦”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劈开的水花在头顶滚落到肩头再滚落回河水里。
一步一步淌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走到岸边,徊蝶仰面跌躺在草丛里,已然枯黄了的秋草,蔓生的草茎错综缠绕,硬邦邦的,有点擢人,好在躺在上面的徊蝶,身上还穿着一身衣服。
徊蝶四肢摊开,湿淋淋的衣服紧贴着肌肤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在临近冬天的深夜里,凉飕飕的空气让沾上了水的布料寒气渗人。
但徊蝶毫不在乎,圆睁着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远天的那轮皎月。
她心绪纷乱,却又找不到这纷乱的源头,脑海里颠来倒去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想到刚才那个试图猥琐她的肮脏男人,徊蝶霍地抓住身旁的一根枯草,使劲地揪扯着,不会就这样子饶过那个登徒浪子的……
很自然地,又想到另一个不知道猥琐了她多少次的男人……徊蝶猛然惊觉,她虽然很厌恶人的触碰,特别是那些带着情^色味道的,但那个人竟是例外!
无数次和那个男人赤^裸相呈,肌肤与肌肤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而自己除了不甘、愤慨(被玩味地戏弄)、偶尔的恼羞(那个男人实在是色得过分)外,真的没有产生过任何的厌恶感觉。
印象中,那男人的气息浓烈而带着成熟、稳重、威严的气魄,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就有种无法躲避的压逼感。
咦?为什么现在又产生了这种似要被吸入漩涡里的紧张得心绪顿时紊乱的压迫感觉?难道想得太多出现了幻觉?但为什么这幻觉会如此的真实?不对,是那个男人来了!
徊蝶身体一动,想要立刻跃起身来,但电光火石地转念间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是在害怕吗?
猝然加快了跳动速度的心脏让她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不在害怕,也是紧张得绷紧了神经的。
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却又控制不住的反应,徊蝶又是懊恼又是失望,以前自己被那个男人折腾得生不如死时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过!
想到这,徊蝶不动了,虽然心还是无法抑制住的狂跳,但脸上却是沉静若水的淡漠。
一道黑影罩了下来,背着月光的男人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脸部轮廓,正正好横在视线处的魁梧身躯成功遮挡住了那轮高悬天幕的盈满圆月。
沉沉的夜色,四周黑黢黢的树影随着风轻晃。
徊蝶眼睛眨也不眨地和上面的那双即使是在暗沉的夜幕里也显得幽深锐利的眼眸对视着,半晌才抬高手臂在男人的跟前挥了挥,“罂煌将军,麻烦借过一下,请不要碍着我赏月。”
软软的声音透着使不上气力的慵绵。
“小猫咪,像你这样子赏月的,当真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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