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时光,实际上是比旁人起步早了许多,且若做得好,三年内升两级都没问题。
不成想,小皇帝还有另有棋招埋在里头。
沈瑞不免好奇道:“那胡瓒宗……李阁老也是意在如此吗?”
王华微微阖眸,淡淡道:“于你们自然是觉得一甲最佳,三甲便是什么所谓如夫人了。然于内阁用人,只要得用,如何会拘泥于一榜名次。”
沈瑞一时也是默然。
又听王华缓缓道:“这一二年间,刘瑾说是清洗刘谢余党,其实李阁老的人也没少动。今年,又是京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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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才说了那番话,果然今日青篆就被人提起了。
若非沈瑞昨日急急请见,在刘忠私宅里见了寿哥,陈说了青篆之事,拦下了解封令,待今日青篆解了封,在这种新科进士云集的场合下,有人说出当初青篆被封的真正原因,沈瑞这邀买人心的锅就背定了。
沈瑞目光在场中游移,寻找着那提刊印之人,想着总要防备一二。
那边戴大宾一阕词填完,大家喝彩连连,忽有人调侃道:“宾仲好风仪,又这般有才,今日不知被多少贵人看中,要捉去作那东床快婿呐!”
有人哄笑,却也有人去看庞天青等几个那日上巳节被“榜下捉婿”的。
尤其是庞天青,虽他会试就是第七名,殿试二甲第五也是正常,但因被直接授官,还是不免被人嫉恨,说是靠了大长公主府云云。
庞天青只自斟自饮,根本不理会。
戴大宾却到底是少年,再是聪明,却也比不得那些二三十岁的人情练达,一时涨红了脸,道:“我……我已在老家订了亲事的。”
那人却笑道:“订亲有何难!退了便是。若有侯府、驸马府门第提亲,难道你便不应吗?”
此言一出,厅上登时一静。
驸马府固然指的是庞天青,但这一科却并没有被侯府看中的,只有一位被丰润伯家定下的。
若说是侯府,又有那订亲退亲之语,只怕是在暗讽上一科状元沈瑾了。
沈瑞抬眼望去,见那说话之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寻常,依稀记得排在二甲八十余名,而他旁边那人,倒像是方才起头说印诗集的。
沈瑞眯了眯眼睛,看来,这是奔着他来的了。
他刚待开口,却是庞天青先一步起身,走到戴大宾身旁,笑道:“宾仲这阕词妙极,只是今日大考已过,当是松快松快,不提时政,只论风花雪月。”
庞天青说着转身向杨慎遥遥举杯,道:“听闻先前杨兄就在这浣溪沙楼上作了一首一七令‘雪’,今日天青献丑,补上一首‘花’字一七令如何?”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抬手摘下帽侧簪花,手中持花,走了几步,便一气成诗。
众人呆了一呆,随即掌声雷动。
庞天青团团作揖,随后大走向那边那进士道:“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那进士一脸不屑,道:“睢县梁晋。庞兄有何见教?”
庞天青一笑,道:“庞某见兄台风姿不俗,口才上佳,便想邀兄台继续作这‘风’‘月’两字一七令。”
那梁晋已过而立之年,颌下长须颇显老相,且着实相貌平平,听庞天青说他“风姿不俗”分明是讽刺,不由火冒三丈,冷冷道:“在下何敢比得庞检讨,有那花容月貌作得‘花’字一七令来,在下可作不出。”
庞天青忽然哈哈笑了两声,便朗声道:“兄台说庞某花容月貌,庞某便作得出这‘花’字一七令。倒是兄台,口口声声谈着‘风月’,却说作不得‘风’‘月’诗词,可不是名不副实?”
说罢,将那手中花往帽侧一攒,抬高了声音,顷刻又作了一首‘风’字一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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