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门重重地合上,余下满室寂静。林青薇睁了睁眼,除了石门缝隙外射进来的如银丝般的光以外,其余地方都处于稠墨一般的黑暗中。
林青薇被架在木桩上,身体僵冷,轻轻地抽着气。
她不知过了有多久,头晕脑热的,醒醒睡睡,做的梦也断断续续。长时间地处于极度阴暗的环境中,那冰冷的黑暗就像是汹涌的蚁群爬来,能够一点点地啃噬一个人的意志力。林青薇有时会想,不知萧晏到了什么地方,不知还有多久她才能够见到他。
这是很没有骨气的。她承认,她就是很没骨气地想念萧晏。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女孩都好,她都一样地喜欢。他很勇敢,很乖,在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跟娘亲闹。
后来,密室石门轰地缓缓打开。林青薇埋着头,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先传进她的耳朵里,然后唤醒了她的神志。她甚至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直到后来,一双锦绣牡丹鞋默然地站在她面前。
林青薇缓缓抬头看去,惜妃神色讳莫如深地死盯着她。
良久,还是惜妃先开了口,道:“乳娘,你过来与她对峙,当日去长衍宫让她开药方时究竟是怎么说的?”
从惜妃身后颤颤巍巍地躬身现出一道身影,半低着头,穿着薄衫,身形丰腴。林青薇以为,能够当小皇子的乳娘的人,都是惜妃信得过之人,所以并未多加留意,但看大致身形,应当是同一个人。
那乳娘应了声是,便絮絮说道:“那日小皇子感染风寒,又有点积食之症,娘娘让奴婢去请太医。是奴婢善作主张,念着娘娘与郡主的关系颇好,也听说郡主医术非凡,便想请郡主过来为小皇子瞧一瞧。但郡主说她与娘娘不便走动,就没有答应随奴婢回来,只给奴婢开了一张药方,让奴婢带着药方去太医院抓药。”
惜妃定定地看着林青薇,道:“她说乳娘告诉她的是小皇子得了天花,是这样吗?”
乳娘一听,当即吓得跪倒在地,道:“冤枉啊娘娘!奴婢万万没这么说过!奴婢告诉郡主的是小皇子得了伤寒!千真万确请娘娘明鉴,奴婢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惜妃又对林青薇道:“你都听见了吗?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青薇无声地牵了牵嘴角,声音又粗又哑,像是干涸已久的沙床,道:“你信她不信我,我再说什么又有何用?她是小皇子出生以后才在小皇子身边伺候的,到底比我要可靠可信一些,只是我再进宫以后在宫里不曾施展过任何医术,不知是谁告诉她我医术非凡的。”
惜妃回头看着乳娘。
乳娘又抖得剧烈了一些,颤声道:“奴婢知道娘娘与郡主关系很好,就私下去打听了一番……”
林青薇声音不喜不悲,平静如死水道:“后宫里真正对我了解的也就那几个人,你是向她们打听的吗?”
乳娘摇头否认:“不是……”
林青薇道:“我不曾说过她们是谁,你便这么急着否认吗?”
乳娘一顿,痛哭起来,对着惜妃又求又拜,道:“娘娘相信奴婢啊,奴婢是绝对不会撒谎的!小皇子是奴婢亲自奶大的,奴婢对小皇子早已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又怎么会去害小皇子!”
惜妃眼神闪了闪,敛神冷声道:“就是你现如今名义上是郡主,可你以前的身份,后宫里的旧人怎会不清楚?要想从别人口中打听出个大致来,也不是难事。”
随后乳娘便被嬷嬷给带了下去。
密室里只剩下惜妃和林青薇。林青薇被捆绑着,气息微弱,惜妃绕着她走了两周,又在她身前站定,道:“你一直都是不可一世的,大概从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吧。你以为我会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吗,不,我谁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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