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戏志才找个地方安置下沈容,荀贞和郭俊、杜佑同眠一榻,直聊到夜半,方才睡去,——从傍晚到夜半,郭俊等人却是除了郭俊之前说了句明天要去迎孔伷外,谁也没有提过孔伷半个字,说起来孔伷的这个豫州刺史还真是当得没劲,召令各郡起兵,州中一半的郡国都不响应,而马上就要到颍川来了,颍川的郡吏们也根本连提都不提他,这却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黄琬直到月前才走,孔伷刚握住州权不久,他本人又只是个清谈之士,没甚军略谋勇,当此兵乱大起之际,州郡里的英豪们轻视他,另择英雄保境却也是难免的了。
次日一早,荀贞等人起床。
洗漱完了,吃过早饭,荀成点起昨天挑好的步骑,和郭俊一道暂拜别荀贞,出了军营,径去郡界迎接孔伷了。
荀贞送罢郭俊、杜佑,打发了沈容回铁官去,——沈容临走前,荀贞命他近日要加紧冶铸,多铸兵械,沈容诺诺称是。随后,荀贞便和杜佑同车,留下荀攸坐镇军中,带了戏志才、荀彧、徐卓等,还特地叫上了郭嘉,在典韦、赵云的扈从下,前去阳翟。
到了阳翟县中,荀贞叫戏志才、徐卓、郭嘉等阳翟本地人不必再跟着他,给他们放了个假,让他们先各归己家。
戏志才的妻、子都去了广陵,现在他阳翟的家里没什么直亲,可还是有些亲戚在的,并有几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而今归家了,不能不分别前去探看。
徐卓是个孝子,久别家中,早就想念他的母亲,上次跟着荀贞回颍川,先因荀贞是亡命潜归,后因荀贞整军入京,他一直不得太多的空暇,只偷偷回来,在家里待了短短的半天,如今再次归来,肯定是要在家多陪陪他母亲的。
郭嘉在荀氏族学里学经,他家中虽不富裕,可族学的学费收得不多,特别对他,更是全免,并且日常供应衣食,不但一枚钱不用花,每月还另外再给他一些“学俸”,他手头并不紧,所以倒是有余财常募车归家,这回被荀贞带到阳翟,他知荀贞这次回来是为了讨董,昨天在荀贞营中见了些荀贞帐下的虎狼将士,甚是振奋,一心想为荀贞效命,既报荀氏授学之恩,又也是为施展久藏心中的壮志,在戏志才、徐卓等诸人中,他却是唯一一个不想回家的人。
数月前,荀贞在颍川时,抽空去族学里看了看,专门又把郭嘉叫来,见了一见,勉励一番,那时郭嘉尚未加冠,而今次归来,郭嘉已然加冠,却是年满二十了。
二十来岁,正是年轻人热血沸腾,充满理想的时候,尤其如郭嘉早慧智绝这样的人,更是比寻常的青年人有着更高远的志向。
荀贞理解他的心情,笑对他说道:“阿黑,忘了问你,你既已加冠,可有字了?”
“阿黑”是郭嘉的小名,他出生时肤色甚黑,他父亲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小名。
不但出生时黑,现在也不白皙,随年岁之渐长,虽是日夜读书室内,少为日光曝晒,可到底是天生带来的肤色,所以郭嘉还是有点黧黑,但并不难看,反给他增了几许健康向上的味道。
郭嘉答道:“加冠当日,得赐了‘奉孝’一字。”
“‘奉孝’,……好啊,这个字好啊,忠臣自古出孝子之门,不孝何以知忠?今董卓犯逆,正是忠臣志士奋气,共力匡扶汉室,为天下荡土澄清之时,我知你年岁虽轻,然心在天下,以卿之才,断非池中物也,只是现在我虽带兵到了颍川,急促间尚不能出郡击逆,你不要急,先在家里待几天,陪陪亲长,等来日战火一开,恐怕你就要常从军中,难以尽孝膝前了。”
郭嘉虽不大乐意,但他能有今日,却全是因荀贞的关爱厚待,荀贞的话不能不听,当下应诺。荀贞叫人取来一盘金饼,命给他,叫他拿回家去奉给亲长。
郭嘉年岁虽轻,可天性使然,却非食古拘束之辈,既已存了报答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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