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以备出战讨董,我明天要检阅部队,豫州如有空闲,请他来我营中观看。”
“检阅部队”不是荀贞临时而来的念头,他早就有此打算了。他军中新卒挺多,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战场是死生之地,必然会有人害怕,那么在开战前搞个阅兵,把部队集中到一起,有句话说“人多势众”,一看有这么多同袍,胆怯害怕的可能也会胆壮起来,士气也就高了。
乐进应道:“诺。”
留下乐进等人等待孔伷,荀贞、荀攸等转路向城南,随在荀成带的步骑后归还本营。
走到半路,听见鼓角声响,戏志才又回望道上,见豫州军马直到此时才重开拔行动。
却说豫州军中,孔伷的坐车里边不止坐了孔伷一人,还有两三个他信用的从事、校尉,李延亦在其中。
孔伷是老一辈的名士了,今年五十多岁,须发皆稀,头巾折了一角,却是“林宗巾”,宽衣长袖,手持拂尘,一副名士风派,只是风流虽有,这会儿他脸上却不太好看。
在他对面坐有一人,年约四旬,状貌清癯,颔下胡须十分茂盛,与孔伷的稀发疏须正是相映成趣。此人名叫孔德,鲁国人氏,与孔融系出同族,现为州中从事。
鲁国孔氏乃孔子之后,圣人苗裔,经书传家,素为海内重,因在豫州境内,其族中人更是常得州中征辟,经常有人出仕州府,如孔融,再如孔融之前的孔褒、孔方等,都担任过州中从事。孔融在州中时,孔德尚未入府,他是在孔伷掌了实权后才被征辟入到府中的。
孔伷也姓孔,虽和鲁国孔氏没什么关系,可毕竟同姓,所以孔德入到府中后便极得他的重用。
此时见孔伷呆坐车中,涨红了脸,紧紧攥着拂尘,胸前一起一落,显是气愤非常,孔德劝慰他了两句,随之说道:“荀侯虽荀家子弟,然观他的过往,却是以军功而得擢迁,他久带部伍,常行征战,难免会猛粗少文,行事鲁莽了些,缺些礼数,方伯也不必太过和他计较。”
孔伷堂堂本州刺史,行征虏将军,统兵来到了本州郡内,却被荀贞“轻视无礼”,把他气得够呛,好容易缓过气来,颤着声说道:“初闻他要来颍川与我会兵,我本还挺高兴,以为有了他来后,我豫州的讨董声势就不比冀州、也不比酸枣弱了,可却殊未料到,此子竟是如此无礼!先故意以精兵迎我,又不得我的同意便就分兵驻扎郡中南北,颍川郡吏郭俊、杜佑、乐进诸辈亦口口声声都是‘荀侯’,俨然以其门下走狗自居,轻慢於我,这究竟是豫州的颍川,还是他荀贞的颍川?便是他为本郡人,也不能如此欺我!实难忍也,实难忍也。”
说了这么一大通,他觉得还不够,又道:“他虽是颍阴侯、二千石太守,可今次起兵却不过是个行建威将军罢了,我可是行征虏将军,位当在他之上,他怎能如此无礼,如此无礼!”
汉家的将军号中,杂号虽都比重号为轻,可就像太尉略高过司徒一样,杂号里边如细分之,也是高低上下的,最贵重的是四征、四镇将军,即征东、征西、征南、征北和镇东、镇西、镇南、镇北这八个将军号,较之别的杂号略高一点,是杂号里最尊贵的。
孔伷被表为“行征虏将军”,这个征虏将军不是“四征”之一,可带了个“征”字,故此在孔伷的自以为里,他要比荀贞位高。
——从这一点,其实就能很清楚地看出孔伷和荀贞的不同了,荀贞压根就没把“行建威将军”这个称号当回事儿,之前在颍川郡府,他当着满院郡吏的面自言此将军号不过是为讨董作战方便罢了,当不得真,比不上真将军,可孔伷却抓着自己的将军号不放,以之为耀,并还主观地提高自家这个将军号的地位,自觉要高过荀贞,敝帚自珍,重名轻实,却是可发一笑。
李延说道:“明公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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