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还不如让她恢复到以前傻傻的样子。
因为这样的二小姐,让他感觉害怕。
宋妈虽然来得晚,但她是个感性的中年妇女,毕竟为这个家做过不少事,也和大家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她特别担心的就是二小姐,担心她被大小姐欺负,虽然昨天回来的二小姐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一刹那也吓到了她,但是……她知道,二小姐是被欺负得狠了,一个惯常被压着的人,爆发是因为再也不想忍受了。
她想陪着二小姐渡过这趟难关,所以昨天宣读完遗嘱后,她提出留下来的请求,她还记得,二小姐漠然的眼神转了转,看向她时,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说了句。
“随你。”
她突然变得冷漠又不近人情,让宋妈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她的父亲却还没来得及为她过成人礼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像是竖起了保护自己的外壳,那层壳上面覆满了刺,那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宋妈不觉得被刺到,只是无尽的心疼。
她甚至有个荒谬的想法,如果二小姐的亲生母亲出现,把她带走那就好了,这样,她一定会变成以前那个笑容单纯又干净的孩子。
“换衣服,跟我走。”江栩开口,冲宋妈和管家说完就走进了太平间,她还有些话想跟爸爸说。
宋妈和管家点点头,随后拉上哭得昏迷不醒的江柔走了出去。
江氏集团早上九点召开股东大会,江老爷子昏睡在床,江远山于昨天傍晚突发脑梗猝死家中,而唯一的儿子江逸城则是在偏僻的南城坠楼陷入昏迷,而他母亲王雪华则因为偷税漏税数额过大被关押进了女子监狱,唯一能堪当大任的只剩下江柔。
当然,股东们也清楚江家还有个小女儿,但只知道是个小傻子,连名字都叫不出。
今天这个股东大会的召开是想宣布一件事,鸿源集团在今天正式收购江氏集团,收购合同上盖着江远山的私章和公章,大家做个见证,毕竟江远山连合同和公章都盖了。
殡仪馆的车是九点出发,和江氏集团的股东大会恰好是同一个时间点。
江栩一身黑衣站在医院楼下,眼神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四九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递给她。
江栩面无表情地接过糖,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怪,她已经尝不出任何甜味了。
入口的东西和早晨六点半的包子一样,夹杂着血腥和苦涩的味道。
她没有赶着去江氏集团,而是全程陪同那具冰冷的尸体,从医院到达殡仪馆,随后是火化,她挑选了一只黑色雕刻花纹的骨灰盒,把父亲装了进去,随后抱着骨灰盒回到了江氏集团楼下。
股东大会早已结束。
此刻,这栋大楼已经不叫江氏集团了,工人已经将楼顶的LED灯和广告牌全部换了下来。
江栩就站在楼下安静又沉默地看着。
一阵冷风刮过,江栩终于动了,她重新上车,对四九说,“走吧,回家。”
鸿源集团早有预谋,接手江氏集团之后,不但把江氏集团之前的烂账本处理完善,甚至还给那群员工提前支付了工资和奖金,说什么要留下的就留下,不想留下可以离开,据四九统计,离开的只有不到七个,私下里可能跟江远山的交情不错,但除此之外,上百号员工的公司再无他人。
“鸿源集团的最大股东是杭家。”四九在车上汇报,“还有,杭家人曾经来太平间看望过老爷,韩东延捡到的帕子上印着杭家的标志,猜测是杭永德。”
“杭呈礼的父亲?”江栩问,她面色漠然,几乎辨不出任何其他情绪,只有低头看着骨灰盒的瞬间,眉眼才稍稍缓和,流露出些许伤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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