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内,自有传令兵接令,贴着建筑向墙垣两边飞奔,一边奔跑,一边传达赵无恤的命令。
“国人持弓矢者,听到锣响,也一同向邑外抛射!”
望楼位置有限,所以只能上去少数精锐射手。被布置在后门东西两面墙邑的持弓国人,虽然没那么强的射术,但在近处开弓,还是办得到的。在接到命令后,他们便以“什、伍”为单位,在军吏召唤下半蹲着,弓矢下肩,只等信号。
虽然从没有过战争的经验,但国人们彪悍勇猛,还有四时演武和蹴鞠活动培养集体意识,如今临战,竟然还表现得不错,在移动时也没有出现慌乱和摔倒的情况。
望楼上,从邢敖的位置看去,也发现了这些盗寇的不同之处。
“好有序的盗寇……”他和成乡内的多数人一样,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不像前门的群盗一般,挤成一团乱冲,而是在军吏的吆喝下保持次序,队形比较分散。这样一来,方才望楼材士若是放箭,对他们的威胁便大大降低,邢敖不由得暗道君子简直料事如神,自己也学到了一招。
每走上十步,进攻者就会左右瞄瞄,放慢或加快脚步,整齐队列。正所谓“今日之事,不过六步七步,乃止齐焉”,这是从牧野之战周师以有序之阵击败殷卒后,诸夏正规军作战的习惯。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了!”邢敖高喊着通报。
和赵无恤所料一样,因为害怕误伤,对面的箭矢稀疏了,直至停了。
“二三子,张弓搭箭!”
材士们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望楼上站了起来,将弓拉开,稍微稳定。借着墙垣内外的篝火映照,他们各自瞄准了自己的目标:那些用木盾护住上身,可下身却暴露在外的甲士;以及扛着戈矛、爬梯在后亦步亦趋的徒卒。
猫腰躲在墙后国人们,也挪到了矮矮的站台上。两手将弓矢高高举过头顶。个高的,便能隐约看到朝这边前进的敌人。这才发觉,和乡射时瞄死靶真的很不一样。
得益於平时的操练。面对数百多逼近城下的敌人,国人们尽管有些忐忑,但在搭箭开弓的这个过程上倒没出什么差错,一支支冰冷的箭矢搭在了弦上,对准了外面。
四十步、三十步!
“咣!”
邢敖重重地敲响了锣!
“射箭!射箭!”
“嗖嗖”的无数声响,十多名材士,二三十名持弓国人,前后不一都射出了箭矢。
望楼上材士射的早,速度快。眨眼间已射进进攻者的阵型中,引发一声声惨叫。
因为瞄的准,前边的那些盾墙基本没起到防护的作用,后面的徒卒相继中箭,如被疾风扫过似的,瞬间倒下了一片人。紧接着,速度较慢的箭矢又到,差不多近半的箭都钉在了盾牌上,只有数人负伤。
这一波急射。给进攻者造成了半成,也就是二三十人的伤亡。
“勿慌,把盾牌高高举起!”在邑内,甚至都能听到对面“盗寇头目”的大喊。只是这喊声迅速被更大的惨叫痛呼和混乱淹没,第二轮箭又到了。
冲锋在二十多步外缓了下来,不少甲士下意识地把整个身体藏在了盾牌后面。没有太多防御力的徒卒更是只敢缩着身子,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然而。后方的鼓点却徒然变得急促起来,在军吏的催促下。进攻者被迫起身,调整好队形后,再次冒着箭雨发动进攻。这一回,他们总算前进到了二十步,遍布栅栏、沟壑的死亡距离内。
甲士高高举起盾牌,希望格挡住对方的攻击,那些扛着爬梯的徒卒半弯着腰在沟壑上搭好通道,期间还有人失足掉了下去,一些人则用兵器劈斩,或者合力搬开栅栏。
这一停滞,就给了材士和持弓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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