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六博蹴鞠的。虽然齐侯重税厚敛,但齐人大体上还是比鲁人富足,大多数人都志向高远,意志飞扬。
那儿的气氛也比鲁国活泼,尤其社庙时观者如堵,连鲁庄公也耐不住寂寞,曾私服越境去观看。若将齐国比喻成一个大城邑,那鲁国就是个小乡村,因为人性里的好逸恶劳,对待城邑里的新鲜玩意总是好而渴望的。
所以这次齐侯选择的使节团和礼物,可谓是正中下怀。
本来两国相互派遣使者,是停止战争的契机,这也是孔子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没有让自己的弟子,阳关司马子路阻止齐使,但也未料到,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齐人将盛装女乐、有纹骏马陈列在鲁国都城北面的高门外,来自临淄的女子八十人放声娇笑,全都穿上华丽服装而跳起《康乐》之舞,此外还有连同有花纹的马一百二十匹排列整齐,馈赠给鲁国国君和三桓。
齐地女子身体长大,比鲁女美艳娇媚,齐地歌谣美妙,舞蹈飘逸,远胜过鲁人拘泥于礼仪的笨手笨脚,深得鲁国君臣喜欢。
“以往都是鲁国遣使节向齐献帛币,很少有齐人反过来讨好鲁国的啊。”这种变化让鲁人喜滋滋的,看热闹的在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高居朝堂的诸位卿大夫也受这气氛感染,忘了自己的身份,微服前往观看。
然而总有头脑清醒的人要泼凉水,一脸肃穆的大宗伯孔子大步走了过来,在美女如云的舞阵里正视而无欲,在丝竹乱耳中脚下坚定。
在孔子看来,这些都是肢体耳目上的淫音、淫舞,比起齐国乐师襄演奏的《韶乐》差远了。《韶乐》尽善尽美,曾让孔子三月不知肉味,他终日弹琴演唱,常常忘形地手舞足蹈。一连三个月,睡梦中也反复吟唱;吃饭时也在揣摩韶乐的音韵,以至于连肉的味道也品尝不出来了。
齐国不修太公之德乐,却用郑卫濮上桑间的淫靡音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所以面对女色的诱惑,淫乐的撩拨,孔子不为所动,他宽袖一挥,将她们尽数轰散,就像一群被老农惊走的麻雀儿。随后他又对看得如痴如醉的鲁人们怒喝道:“二三子!政务处理好了么?农事结束了么?贩运的丝麻售罄了么?休要围观,速速散去!”
众人唯唯诺诺,顿时散开了,只剩下穿着便服的季孙斯捧着齐使献上的礼单和国,站在原地发怔。
前年孔子升任小宗伯后,在曲阜举行的大议礼上力挫少正卯,将鲁昭公的墓葬与鲁国先君合在一起,季氏对此也无法妄言。
而在与晋国中军佐的会面中,孔子又不辱使命,维护了鲁国的尊严,升任大宗伯半年来,他威望越来越高,在曲阜设法而不用,国中无奸民,少正卯现在已经不敢在公开场合与之一起出现了。
“我怕心胸狭窄的孔丘会寻借口斩了我。”这是少正卯的原话。
私下里的确有人在议论,孔丘虽为掌管礼仪的大宗伯,爵位也只是中大夫,可实际上,却已经在曲阜“摄行相事”了。
眼看孔子威望一日高过一日,而鲁侯的话语权也在各种细微礼仪的纠正下一日强过一日,三桓自然忧心忡忡。但外有齐国,内有赵无恤,乃至于仍然不服从曲阜命令的费邑公山不狃、郈邑侯犯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倚重孔子及其弟子施政。
“大司徒作为执政,却不在庙堂内处理公务,反而外出巡回周游,终日前来观看齐女,恐怕对邦国不利罢。”
比方说现下,面对孔子严肃的话语,季孙斯就不能不摆出笑脸来:“大宗伯,齐国这是在向鲁国示好,都是两国讲和的礼物,我只是来检验下齐国的诚意而已!”
……
“讲和?齐国是真心请平?”
虽然喜欢齐国送来的礼物,但鲁侯还是保留了一丝清醒,对于齐国人的反复无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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