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利益有了保障,便会放心归国。鲁国的局面便能维持下去……虽然,三卿会过得艰难些。”
叔孙州仇也瞪大了眼睛:“少正大夫,你莫不是已经投靠了赵无恤?”
“我只是为汝等分析形势而已。”
“那样的话,鲁国社稷便亡了一半……”孔子摇头,这是他无法接受的,鲁国的卿大夫权力太大了,有了三桓还不够,居然又要多出一个更胜三桓的强卿,而且还是外国人?
孔丘知道赵无恤的能耐,他能让治下民众安居,也能抵御外辱,若他能安心在鲁国呆一辈子,孔子甚至会支持他独掌大权,只要他不迈过窃国的底线即可。但惟独有一点,正如叛徒宰予所说的,赵无恤的治道与孔子似同而异,甚至是完全相左。
他的志向太大,迟早要卷入更多战争,会把鲁国引上一条充满荆棘和鲜血的道路。他的目光太远,看孔子推行的周礼,仿佛是在看一个小童子用泥塑的俎豆玩闹似的,他仿佛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将手里的器具摔得粉碎……
孔丘不否认,赵无恤绝顶聪明,但是,他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冠者。
执念,心中苦苦追寻了四十年的执念让孔丘相信,只要能削弱卿大夫,让国君掌权,周礼是能够在鲁国全境复兴的!
他已经年过五旬,自诩也知道天命,再过三年,恐怕就没有搏一把的心力了。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做给他们看看!
“少正大夫,你真的不同意堕四都之事么?”
“没错,我不会同意。”
“你恐怕是误会我了,大夫。”孔丘说,“这是命令,而非请求。若是不允,那就请闭门三月,不见外客,因为此事事关机密。”
少正卯大笑:”汝等所谓的机密漏洞百出,赵无恤的探子遍布曲阜,恐怕早就得知了消息。我非但不会闭门,还会每日在楼阙上鼓瑟,坐待你落败那天的表情。”
他还把我当成讷讷不得志的穷士,孔丘想,面对他的无礼和不屑,会被几句话吓住,面对他的反对,会一笑置之,他只能期望一夜安睡能带给少正卯理智。
但孔丘的期望在第二天早晨落空了,他发现少正卯召集了自己的弟子,去为民众宣讲,质疑孔丘的为政乃至于为人,预言他会将鲁国带入危险的境地。
这将给孔丘本已举步维艰的行政带来威望上的毁灭性打击。
当孔丘阴着脸站在他们聚集的榕树下时,周围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少正大夫,”孔丘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遣散众人,回家中闭门。”
少正卯指着孔丘的鼻子:“该闭门的是你,仲尼,我承认你讲学很有意思,你门下的弟子们一度来投,没几日又跑回去了。但你不该为政,你的克己复礼根本不适合这季世,非但不能兴邦,且会乱国。辞去职位,闭门撰述去吧!我是你的对手,所以知道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做一具庙堂里泥塑的像,做一个遇到闻异事受为政者咨询的人,这就是你这种人最适合呆的地方。”
孔丘很少生气,但此时此刻他语气生硬:“少正大夫,你拒绝遵从我,鲁国大宗伯,代相之命?“
“在鲁国,连国君和三桓说话都不怎么管用,何况你这个野合而生之人?”少正卯不假颜色,他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孔丘,表达自己的不屑。
少正卯的弟子们刻薄地笑着,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也开始大笑。
“那好。”孔丘突然间不生气了,反而浑身轻松,他向担任季氏家宰的子路点头示意,“将少正大夫押起来,带到宫阙前去!”
……
宫阙,高大的鲁国双阙,西观与东观所夹的地方,孔丘傲然而立。
记不清多少次了,他在这里来来回回,多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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