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49章 闻弦歌而知雅意(第1/3页)  春秋我为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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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略有些摇晃的小小舫舟时,孔子身形高大,差点没站稳,还是子贡在旁边扶了他一下。

    “夫子,小心,要小心啊……”端木赐似乎话里有话,似乎意有所指,也不知是让孔丘小心赵无恤,还是小心身后的三桓。

    子贡有行人之志,但孔丘摸不准他这次究竟是带来和平的使者,还是宣告战争的斥候。子路不放心师长,在身后亦步亦趋,而三桓更不放心孔丘一人决之,也派了个人跟着一起上船。

    那人年纪轻轻,二十出头,是季孙斯的庶长子季孙肥,他倒是没有乃父的胆怯,而是昂首挺胸,颇有不卑不亢的架势。虽然,对于这个儿子季孙斯并不喜欢,鲁人们纷纷传闻,若他还能生出儿子来,家主之位绝对轮不到季孙肥。

    或许是赵无恤有嘱咐在先,子贡也未加阻止,将他们带上了舫舟,登上了在缓缓流淌的济水中停泊的中翼。

    这艘船名曰“济清”,是用于作战的,虽然外壳漆了一遍,却依然能窥见箭矢和剑戈留下的痕迹。登船后孔丘发现上面装饰简单,虽然明面上没站多少精卒,可任谁都能看出,那帷幕和船舱中恐怕全是甲士。

    赵无恤行事谨慎,这是鲁国人的共识。

    宴飨的地点在宽敞的甲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悠悠扬扬,一曲《邶风.匏有苦叶》用瑟声弹奏而出,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 ,浅则揭……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孔丘无数次听过这首歌谣,也弹奏过无数次,不过在这里——在济水河上的战舰上,在两军夹河而对,战局一触即发的地方。听着它总感觉有些异样。

    瑟声有些生疏,五音稍稍有些偏离基调,能听出来,弹奏者水平一般。

    当《匏有苦叶》的最后一个曲调缓缓消逝后。高冠青年才从手里的瑟上挪开目光,起身朝孔丘行了一礼。

    “在夫子面前弹瑟,让你见笑了。”

    几月未见,赵无恤的外观没太大变化:他四肢纤细,肩膀宽阔。柔顺平直的炭黑头发,比夜还深沉的眼珠,甚至那浅笑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他额上那个纤细的鹖冠与他十分般配,乃是软金制成,鹖尾精巧地镶嵌其上。

    但那气度和语气,却与乃父赵鞅越来越相似,那个虎一般的晋卿啊,现如今也有了如虎如龙的儿子。

    孔丘亦与赵无恤见礼,在席上坐下后,询问道:“不知小司寇邀老朽登舟。是要说什么?”

    赵无恤态度谦和,说出的话却嚣张得不可思议:“无他,只是岸上的鲁国三卿皆是斗屑之辈,不值得我邀他们登船,也只有夫子,才有资格听听我的弦音。”

    “小司寇,怎敢这么说?”季孙肥听赵无恤言语里尽是对三桓,对季孙斯的不屑,顿时气得不行。

    “这又是谁?”赵无恤瞥了他一眼。

    子贡介绍道:“这是季氏的庶长子肥,字子桓。”

    赵无恤亦不屑一顾:“庶长子?这么说你还不是季氏的世子?既然如此。今日两位上大夫对话,你在旁看着听着就行,此处,没有你说话的份!”

    ……

    赵无恤言罢。也不理会硬气话活活被噎回喉咙的季孙肥,重新看向孔丘。

    “我早年在晋国时,曾跟随乐师高学诗、礼、乐,可惜那时候我年纪尚小,顽劣愚钝,没能领会到师高的礼乐真谛。甚至连技艺上也生疏已久。握惯了剑的手再摸琴瑟,竟如同僵硬的木头般难使,难怪子晳(曾点)一直要远离俗务,只有空灵自由的心,才能弹奏出美妙的曲子,竹林里的飘渺瑟音,我一直想再听次。可子晳却说,夫子才是全天下最精通乐理乐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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