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于办事,嘴上娴熟奉承,获得吴王阖闾宠信,屡有升迁,直至大宰之位。
他最初来到吴国时,亡命异国,家仇未报,也谈不到怀有多大的贪欲心中翻腾着的还是如何仰仗吴国之力,出师伐楚,以一雪父死、族灭之辱。所以对伍子胥不仅恭敬相从,而且同舟共济、出谋划策,朝夕为训练吴师尽力,配合得倒也十分默契。
不过在吴师入郢后,伯嚭的心态却发生了变化,既然心里的仇怨得报,他的注意力便开始转移到权势、美色、财货上去了。此刻的伯嚭,早已不是当年那位志在复仇而勤于国事的规矩大夫。他官至太宰,成为仅此伍子胥的“百官之长”,权势之显赫已无以复加。他在朝堂上长袖善舞,颇得骄横而缺少心机的吴王夫差信赖,唯一不能令他满足的,便是吴国缺少的财货和对年轻美貌女子的馋涎了。
所以文种携带八名美女,连同白璧二十双,金珠百枚前来拜访,正中伯嚭下怀,伯嚭那鹰隼般贪锐的目光里,顿时溢满了痴迷、淫邪的喜色。
而且越国人还许诺了:“大宰若能让吴王赦越国之罪,更有美于此者进献!”
此刻见吴王有意存越,伍子胥则坚持灭越,两边意见僵持不下,伯嚭既然受了越国贿赂,自然要站出来为其说项。
“大王,伍相……”伯嚭的小眼睛都快陷入脸上的赘肉中去了,他轻声细语地站到二人之间,看似一个调和者。
但说出的话,却是完全偏向越国人的:“嚭闻古之伐国者,服之而已。今已服越,又何求焉?”
……
伍子胥心中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瞪向伯嚭。正如《河上歌》所唱的‘同病相怜,同忧相救’,他和伯嚭都与楚国有仇,就好比惊飞的鸟儿,追逐着聚集到一块,谁能不爱其所近,而不悲其所思呢?何况这个楚国旧人过去对他服服帖帖,办事也极为可靠,所以伍子胥也从未怀疑忌惮过伯嚭,今天怎么会如此糊涂!
他不由想起当年伯嚭刚刚入吴时,吴国大夫被离对自己说的话。
“君以为伯嚭可以信任吗?恐怕是只见其表,不见其内。我看伯嚭为人,鹰视虎步,本性贪佞,专功而擅杀。如果重用他,恐怕您日后定会受到牵累!”
当时伍子胥不信,还是向吴王阖闾推荐了伯嚭,可时至今日,他已经有所警觉了……
随即,文种被请出帐外等待,而在帐内,吴国的第一和第二大臣开始在存越和亡越上,发生了巨大争执!
“吴国与越国,乃仇雠敌战之国也。吴越周边三江环绕,民众无处迁移,故而在这一隅之地内,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此乃天地形势注定,根本无从更易!仆臣听闻,住在陆地上的人习惯于住在陆地上,住在水上的人习惯于住在水上,北方中原的干燥之国,吴国就算攻而胜之,也不能久居其地,不能乘其车马。唯独越国,与吴地语言相近,习俗相通,吴国攻而胜之,便能占据其地,民众能乘越舟,纵横江河之间。此乃灭越之大利,无论从仇怨还是利益而言,越国君必灭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到时候再追悔就来不及了!”
伍子胥不愧是大行人,分析起利弊来很有一套。
但他对夫差的了解,却仍不如伯嚭几分。
“大王啊,大行人虽然说灭越有利,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灭了越国,吴国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充其量不过是一堆打烂的,空无人烟的土地,要是这样的话,这次伐越行动的花销就无人支付了。”
夫差的目光在伍子胥和伯嚭身上来回而动,最后还是对伯嚭的说辞更为心动。
如今越王勾践愿意俯首称臣,美女财宝任由所取,且吴国的霸权已经笼罩在这片古越之地上,保留越国的建制,让他们代为管理杂乱散居的越人部落,则为吴国减少了直接统治会稽地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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