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满意足,喜笑颜开的手拉手并肩而回,抬头间,冷不防看见好整以暇坐在大石上的贾宝玉。 两人俱是吓了好大一跳。 菂官甚至还低呼一声,手里的梅花枝都差点落下。 “二……二爷……” 藕官结结巴巴,满面惊容的瞧着贾宝玉,方才的“男儿气概”全无。 “二爷……” 菂官更是舌头打颤,神色紧张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由不得她们不惊心害怕,若说私折梅花枝算是小罪的话,那么她们之前做的事,绝对算是大罪,甚至是法礼所不容之罪。 贾宝玉轻轻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可知罪?” 一句话,就吓得藕官和菂官两个忙跪下,央求不止。 她们手里都拿着一枝梅花,这样一来,高洁美丽的梅花难免又陷入污浊之嫌。贾宝玉便跳下来,弯腰从她二人手中取走两枝梅花,然后抬起脚尖点了点她二人,道:“起来吧。” 两人惴惴不安的站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贾宝玉究竟看没看见她们之前的举动,不敢轻易开口。 贾宝玉手拿两枝梅花,目光却悄悄打量起这对假凤虚凰。 十二官都是贾家以高价从苏州买来学戏,以供元春省亲观赏的,本身都是极为标致的女孩子。 不过纵然如此,也有俊俏、可爱、娇憨等等之分。 在他的印象中,芳官、藕官娇俏,龄官、菂官娇柔,豆官、葵官娇憨…… 定要排个高下的话,以他的喜好,当属龄官最怜人一些,其次芳官、藕官、蕊官、菂官如此来定序。 倒也是,这藕官和芳官一个是小生,一个是小旦,在戏里,便如后世的电视剧中男女主的关系,而且,若非各自容貌比别人出众些,只怕也不能互相吸引,竟能颠倒阴阳秩序,行情爱之举。 说起来,这个世道好龙阳,喜优伶之辈不可胜数,贾宝玉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觉得那样有些变态。 却不知道为何,刚才看这两个女孩儿亲热,他竟完全不是一样的心态。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算不算健康、正常…… “二爷,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折那梅花树的……” 在贾宝玉审视她们的时候,藕官忽然道。 她见贾宝玉虽然责问了一句,面上却并无狠厉之色,心想园子里的姐姐们都说王爷是个怜香惜玉,善心的人,只要自己态度端正,积极认错,他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至于她和菂官之间的问题,贾宝玉没看最好,就算万一看见了,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是和男子偷情。她看得戏目多,隐隐知道,这种事或许男儿家不会太在意。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心思全然收在贾宝玉的眼中。 要不然他还忙着出去,定要和这两个“大逆不道”的丫头好好计较一番! “把手伸出来。” 贾宝玉忽道。 藕官和菂官相视一眼,到底藕官在戏里常扮演男子,胆子更大一些,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出自己的手。 贾宝玉便将两枝梅花塞进菂官的手里,将藕官的小手放入掌中,啪啪啪就是五下。 藕官先是神色紧张,随后察觉好像也不大疼,倒也没叫唤。 藕官之后,贾宝玉如法炮制,也打了菂官五个小手掌,说道:“以后也得懂些规矩,园子里的东西景物,尽可欣赏玩耍,再敢破坏,决不轻饶。” “是,我们以后再不敢了。” 两个人见果然是因为这个打她们,都羞愧的低下头来。 见她们认错态度好,贾宝玉也不为己甚,从藕官手中毫不客气的拿过那两枝她们精挑细选的梅花,正要转身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她俩道:“生了病,就去稻香村找李姑娘帮你们瞧看,别蒙着眼睛外头瞎撞,听信什么江湖郎中的话,吃了亏事小,耽误了病症事大。” 贾宝玉是想起,原著里的时候,藕官祭奠菂官的事,想来那个时候,菂官已经病死了。 如今他既然撞见,能救,自然要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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