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即便有来往,也和寻常信众人家类似,而陆晔兄弟对于他的传道事业也并没有施予太大助力。
为了获得上层的认同,过往这些年,陆陌也没少往来京畿叩见高门,但却往往被人目作土著卑流,少受礼待。类似今天这样的场面,更是做梦都想象不到!
坐在沈家准备的四望车中,陆陌脸上始终挂着有些木然的笑容,频频对车外道路两侧那些神态激动的信众们挥手示意。沈哲子坐在他旁边,明显可以看到陆陌眼神的涣散,可见思绪早已神游天外,但却仍能保持住仪态而不失礼,简直达到了灵肉分离的神游境界,也实在让人佩服。
短短数里路程,因为左近民众极多,足足行了一个多时辰,车驾才终于驶入了南篱门,到达了新建坊区的长干里。
这时候,沈哲子才示意家人放下四望车左右帷幔,对陆陌笑语道:“原本是打算将陆师迎入我家秦淮别业的摘星楼,不过早前都内发生一些纷争,陆师应该也有耳闻。不知陆师心仪何处,我也不敢提前安排。”
与这吴中后进共乘一车,因为早先那场面太过惊人,对于这个促成如此场面的年轻人再也不敢等闲视之,陆陌心内甚至生出几丝局促,闻言后连忙说道:“我又不是恶客登门,自然客随主便,我自然信得过维周。”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才说道:“维周是我吴中雏凤,振鸣当时,我今次既然已经入都,自当竭力发生,不让奸邪污染清名!”
“那我真要多谢陆师了。”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了笑,又说道:“我一人时誉高低,只是小事。终究早先与陆师所论道统事宜,才是关乎江东士庶万众人心向背的大事!”
听到沈哲子主动言起此事,陆陌下意识挺直了身躯,感慨道:“北伧南来,挟以邪论,不独坏我乡土,更是败坏教义清声。维周你也是世承三师法传的热忱法徒,我是忝为先达,在你面前也就不为虚言。今次所论不管成与不成,维周你能为此想,天下法坛信众都要承你高义深情!”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已是忍不住哂然一笑。他自然没有王霸之气可以让陆陌顶礼膜拜,之所以对方态度如此和蔼乃至于不乏谦卑,那是因为沈哲子许诺他,愿意帮助他整顿道统,打压天师道内其他的竞争者。
人一旦有了执念的诉求,便很难再保持淡然,这些在寻常人看来神仙一般的师君们也不例外。甚至于一旦其欲念被激发出来,反应较之寻常人还要激烈得多。
沈哲子选在这个时节拉拢陆陌,干涉天师道的道统之争,自然不是穷极无聊。首先可以将时人的注意力从清议转移到天师道道统的争夺上来,化解掉从清议开始便笼罩在他头顶上的危机阴霾。
如果说清议那些时贤只是喷子开会,那么天师道师君们一旦牵涉到道统之争,战斗力会强得惊人。而且一旦争执展开,必将会引起万众瞩目,无暇余顾,更不会有人再关心自己究竟是贤还是劣。
第二点自然还是要落在他的主要目的,王舒身上。要知道,王舒弑君之谋是假借严穆这个天师道师君之手完成。一旦天师道内部互相攻讦起来,彼此踢爆丑事,这一类恶迹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一旦被宣扬出来而后善加导用,结果足以致命!
第三则是一个长远的打算,他是希望能够借陆陌为桥梁,介入到天师道内部的运作中来。眼下的天师道虽然还没有达到几十年之后那么夸张势大,但是作为一个风靡南北的教统,已经拥有许多值得利用的潜力和价值。
原本沈哲子是给陆陌制订了一套计划,可是随着京府卢铖的冒出来,较之原本计划无疑是一个更好的对手。
所以沈哲子也及时修改了计划,对陆陌说道:“陆师远来辛苦,便先在我家别业安养几日。这段时间,陆师若想会见什么人,或有什么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