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河南无事。可是现在,沈维周已经率部临于大河,淮南刀刃直劈心腹之内,若再作无视,旬日之内在座之中便不知有多少要为南贼围杀!当此危难之际,实难奢望苟存,沈维周志骄气盛,观其往年言行举措,绝不会给河北之众两全之幸!唯有集结众力,将南贼扫出乡境,才能再作安逸之想!”
众人听到这话后,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垂首不语。
在场众人,大体可以分作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便是像郭荣这样的原本就为羯国在势望宗,分头下注而追随于魏王石堪。
第二部分则是像广平游氏这样的乡宗豪强,邺地本身就是他们的生息之地,无论何方主宰此地,都少不了他们的合作扶持。
第三部分则是杂胡义从并一些河北军头,他们并无自立的实力,只能从属于某一方才能保证其利益并安危。
当然原本应该还有一部分,就是魏王石堪自己的嫡系力量。但石堪本身就是一个外来者,此前奉诏归国所带领不过百数随员,类似刘徵这样的嫡系大将都留在了淮北。
而嫡系中最受石堪所倚重的从子田尼,直接被淮南军围杀歼灭。剩下的一些,不过是一群家将部曲而已,无论威望和能力都极为薄弱。
所以,田尼的战败身死并不单单只是战场上的失利那么简单,更是直接将邺地推入了一个上下猜忌、彼此相疑的危险境地。
石堪作为主公,已经没有足够强力掌控军队、震慑局面的能力。但这对军头们而言,也绝不是什么好消息,没有了那种自上而下的压力,军头们的主动性和私计无疑会更多,凝聚力没有了,而实力在短期之内也得不到翻倍激增。
如此一来,整个邺地都将要沦为任人宰割的局面!
这种局面,就类似于永嘉之后的江东,虽然还有一个名义上的正统晋愍帝司马邺,但却鞭长莫及,完全不足指望。而各方则蠢蠢欲动,各有诉求。因为有了琅琊王氏为首的越府侨门全力拥戴中兴,加上吴人门户的妥协,因此才能在江表立足下来,再建法统。
如今邺地的形势,较之早年的江东还要更恶劣几分。最起码那时候的江东,还占据着地险,御敌于外,而且又有能够服众的高门名流来联络平衡各方。
可是现在,强大的敌人已经直接杵在了河北,原本的黄河天谴都不再可靠,后方襄国须臾会有大变,而内部又处在一个权威衰弱的阶段,难以做到一致对外。如果这一局面还不能够得到改观,那么被分头击破已经是必然的结果!
郭荣今次出面主持会议,其实也是为了重塑石堪的权威,让这些人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以及怎样的对手。
沈维周其人出身江东高门,少年得志又功勋卓著,麾下淮南军乃是天下有数的精锐人马,而且北伐战役进展顺利,旗开得胜,一战便拿下汲郡这一河北重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寻常人即便是想要投靠,未必会获得接纳,就算是被接纳,也未必就会获得看重从而保全原本的权益。这一点,从豫州人成群北逃就可以看出来。
讲到凶名淫威,沈维周或许要比中山王石虎稍逊一筹,但也绝不可能像石堪那样会对这些乡宗、军头们一再容忍。
城下之盟,必有大辱!
邺地眼下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淮南军长驱直入河北,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阻挡。而襄国的局势很快就会发生大变,整个河北的形势也将要发生大的转变。
他们这些人,眼下就算想要投诚,也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襄国岌岌可危,但石虎毕竟还没能成功入主襄国,而且早年淮上大败也颇损其威,时人对他至多是看好,并没有人敢笃定石虎就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淮南沈维周,那是一个傲慢至极的人,早年发布的都督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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