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时间内将要陷入瘫痪,后继所带来的波及影响更是深远。
台臣们也知眼下中书令何充其实乏甚主持局面的能力,所以一部分台臣便直趋州城求告梁公,希望梁公稍稍压制一下山遐的气焰。而另有一部分台臣则集聚于太极殿外,叩告乞求皇帝出面罢黜山遐,若再任由事态发展,恐怕国将不国!
类似局面,沈哲子早有预见,甚至那些求告的台臣们还没有到来,他已经将石头城萧元东所统率的奋武军内调一部分,在台内形势将要大乱之际,亲披甲胄,率领这一部分奋武军将士直入台城,亲自坐镇太极殿内以镇压骚乱群情。
台内发生如此惊变,苑中的皇帝自然也知晓。皇帝亲历群臣作乱、心念母后惨死,眼见台臣们被如此凌虐,心中本该不乏快意。
但是所谓本性难移,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强势凶厉之人,于苑墙之内听到台臣们泣诉之声后,心内难免生出几分不忍,沉吟良久才决定召梁公入见。
沈哲子仍是甲胄在身,只是入苑之际解下随身佩剑,待到入苑之后,看到端坐在御床上的皇帝,心内也是生出几分感慨。
今次归都,他明显感觉到皇帝那种对他既存疏远又夹杂着依赖的情愫,老实说他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微妙过甚的君臣关系,所以尽管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君臣两人其实都在刻意回避这种单独会面的情况。
“臣奉诏入理台事,但却无能镇抚群情,因是累陛下为群声所扰,实在惭愧。”
入殿之后,沈哲子便拱手下拜。
“姊……沈卿请起。”
皇帝仍是一身丧居素服,先抬手让内侍请沈哲子入座,又实在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便又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才自嘲笑道:“跟此前几场动荡相比,这些许骚声扰乱又算得了什么。沈卿自具匡定之能,入台以来,诸事井然布划,使朕能得安然丧处,略尽薄孝之哀,朕其实该要多谢你。”
沈哲子端坐殿侧,眼见皇帝一副不乏压抑纠结的神情,略作沉吟后,便又施礼道:“即便不论君臣相和、陛下厚用之情,肃祖拔臣草芥、重恩未敢一刻有忘!”
皇帝听到这话,心绪又是一动。如今的他,早已不复早年的憨直与单纯,因此很快便听出这话语之中的弦外之音。君臣对答,明明当世恩用才是需要铭感于怀、念念不忘的事情,“即便不论”又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这不该是臣子对君王该说的话!
言外之意,他家这位姊夫心内未必是将他当作君王来看待啊!
念及于此,皇帝又不免回忆起早年苏祖作乱之时,沈哲子归都勤王之后彼此之间那一番对答。或许从那时候开始……
皇帝深吸一口气,心内是不乏被轻视的羞恼,可是很快又转到后续那一句话。的确,即便不论君臣的名分,当年姊夫以孤弱之众归都硬撼苏峻叛军,这行为本身便超出了君臣份定的义务,最起码在当时,只有他家姊夫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勤王意图并行为,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冲入混乱的建康城中。
如此思来,这话意思即就是即便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种君臣的牵绊,梁公仍然不会背弃早年肃祖的恩情。只是这恩情未必专系于国器,而是一种私人的投桃报李。
想到这里,皇帝眼眶复又变得湿润起来,他两眼直直望住沈哲子,颤声道:“沈、姊夫你可知,当时畿内动荡,我知只要姊夫归都,再大的动荡都能平定下来,我日夜都盼望着你能归来,可、可是,一直到母后身死那一刻,我也没能将你盼来……我真是恨啊,恨你怎么变了……恨、恨我自己庸才不堪,若能稍得你一分浅能,我、我……”
讲到这里,皇帝更加激动到了极点,用衣袖捂住脸庞,啜泣不止。
“臣……罢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母后她竟也……我确是自恃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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