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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苏家所有院落的灯熄了，苏夕屋里的灯也早早熄了。

    睡至半夜，苏夕突然醒来，四周万籁俱寂，屋内一片漆黑。

    她穿绣鞋下地，走到窗前，打开窗帘，一地如水的月华，她拿出那封信，对着月光，看了很久，银辉洒在信面上，染了暗夜的黑。

    她把信件叠好放起来，想着若是真要去的时候，信件就放在桌面上，若是回不来，大约也会有人去找她的！

    夜深人静, 小碧在外屋已经酣睡, 小碧性格老实憨厚，一点没察觉苏夕要出去，苏夕借着月光, 把那把枪又找出来擦了擦，最后又放了回去，想着去的时候也戴上！

    苏夕真的是太紧张了，今日她收到信件，说是约定明晚在离港码头见！

    苏夕忽然想起，似乎明晚曾文勇也是要走的，具体是不是明晚，她倒是忘记了，没记得很清楚！

    等到她折腾够了，又爬上床睡了！

    可是总是感觉有不好的预感，可想着想着，竟然又睡着了。

    许久之后她醒过来，窗外有微光照进来, 她起床下地，小碧刚睡醒，揉着眼睛进来, “小姐起这么早？”

    小碧走出去打水，侍候小姐洗脸，孙妈听见屋里小姐起来了，进来跟小碧侍候小姐。

    孙妈今早有点心神恍惚，一会拿香皂忘了拿毛巾，手里拿着毛巾，又到处找毛巾，苏夕撩起一捧水，洒在脸上，人精神了，问：“孙妈，你家里有什么事吗？神不守舍的。”

    孙妈愁眉苦脸地把毛巾递给小姐，“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子，也是举目无亲了，欠了赌债，被人打伤了，躺在家里，下不来地，他央了邻居来叫我回家。”

    苏夕边擦脸，边说：“家里有事，放你假了，回家照顾你侄子去吧，他受伤在家，你也惦记，在府里也不安心。”

    “谢谢小姐体谅我。”

    孙妈待小姐梳洗完，去餐厅吃饭，回家去了。

    孙妈走了，小碧头脑简单，容易糊弄，她也好自己出去！

    ……

    育人中学毕业班最后一天在学校，学校在小食堂里举办了欢送告别会。

    同学们要各奔东西，依依不舍之情，有的同学毕业后为前途担忧，有的男同学不能继续念，只好出去找份差事，有的女同学家里逼着嫁人，不是理想的对象，喝多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些哭的同学里，就有陈子涛，陈子涛醉眼惺忪，对净然诉苦，“净然，净然……你要去法国了，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

    净然是来参加白冉冉毕业典礼的，没想到碰上了陈子涛，她夺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你喝醉了。”

    陈子涛神志不清，“你知道，我父亲已经明确告诉我了，他说要我自己挣钱，从现在开始不管我了。”

    净然有些不耐烦，“那你就别上学了。”

    小声说：“反正你功课不好，学也没用。”

    陈子涛耷拉着头，“净然，你的心真狠……”

    净然‘哼’了一声，别过脸。

    “净然，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净然翻了他一眼。

    小声嘟囔，“就你这样谁能瞧得起你。”

    “你嫌我没钱，没出息。”

    净然撇嘴，心说，你确实没出息。

    陈子涛趴在桌上，“我家境不好，念不起大学。”

    净然冷冷地说：“你可以念不要学费的大学。”

    贫穷人家的子弟如果想念大学，一般会选择师范院校，像北平的师范大学、以及各省的省立师范学校，都是不收学费的，很多师范院校甚至还免费给学生提供食宿。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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