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一个老相公了,要论他为官的功过,还真有点复杂。就像许多事情一样,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富弼,对内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好官,昔日文正公范仲淹对他也很看重,有一定的为官能力,也做过不少贤德的事情。
为人处世非常聪明,在朝中几乎没有政敌,几乎没有被人真正弹劾过。但这也是缺点,一个人真的面面俱到的时候,并非就是好事,就会显得这个人过于“中庸”,又中又庸,什么事情都两不得罪,也就代表什么事情都是一个和事佬。说这是缺点吧,却又真能让他在朝堂上长盛不衰。
这一点,韩琦比起富弼,那是差得远的,韩琦在历史上虽然被称为三朝贤相,但是在神宗皇帝登基之后不久,韩琦就离开了权力中心。
而富弼,从庆历三年进入权力中心,在权利中央四十年长盛不衰,虽然在王安石变法的时候致过仕,但是随后又回来了,活了八十岁。
富弼当宰相,从来冒尖出头,哪怕是韩琦这个后来者上位,朝中的事情也多让韩琦做主,富弼反而不与韩琦去争。谁上位,富弼都不争,他反对王安石变法,但是王安石力推变法的时候,富弼也不争,只求致仕,反对派都指望富弼与王安石争,富弼就是不出头,宁愿出去躲一躲。
所以,富弼,才是真正的朝堂常青树,从庆历三年进入权力中心,四十年间一个个相公大佬来来去去,这个唱罢那个登场,而他永远都在皇帝身边站着看。
欧阳修评价富弼:不闻其有可罢之罪。
什么意思?就是找不到富弼有一点可以拿来批评的问题。
这样的人,不服不行。
但是纵观历史,富弼对于外事,这种性格就不免导致他态度难以强硬。
庆历二年,辽人找借口在边境陈兵,摇旗呐喊,吓唬大宋,要大宋割地。富弼使辽,然后富弼把事情平息了,没有割地,赔钱了事。
回来之后,还受到人们夸赞,说富弼一言来说去,不值当。
却不料那位甘奇甘经略就是那么刚直,眉宇一立,立马出言:“富相公,判案可不是这么判的,秉公执法才是君子之道,打人者要受罚,那先动手的辽人受不受罚?他才是最先打人的,要不要也拉到衙门里判一顿板子?还有事情起因,买东西不付钱,如盗匪一般,这又如何判?”
富弼是真难受,这甘奇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
难道满朝诸公,就你甘奇明白事理?就你甘奇聪明?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偏偏你甘奇就要为了一个街边殴斗的浑汉不依不饶?
“那就再给那打人者一些汤药费吧,如此他心中也能好受一些。”富弼,把“和事佬”这个角色当到了最高水平。
“事件之事,总要有一个理字,岂能如此糊里糊涂处理事情?此事早已传遍汴梁城,如此处置,让天下万民如何评价朝廷?秉公执法,才能让百姓归心,若是朝廷都处事不公,便是动摇江山社稷之本,万万不可如此随意处置了。”甘奇是据理力争。
此事的富弼,是真的讨厌甘奇这个小年轻。以往富弼对甘奇,倒也不谈什么好恶,甘奇与韩琦相争,富弼也是坐山观虎斗,今日这个甘奇,让富弼产生了厌恶之感。
赵曙坐在台上,也是为难不已,这件事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是会同意富弼的办法的,得过且过了。但是如今,他知道甘奇对辽国动了起兵之心,甘奇对赵曙说的那些话,也让赵曙对燕云十六州有了一些心思。他更知道燕云已然要大乱。
所以赵曙是想强硬一下的,人总有点脾气,那辽使萧扈在他面前出言不逊了,他也有气。如今有甘奇的那些话,他也有一些底气。但是真要对辽人强硬,他也有些心虚。
所以赵曙为难不已,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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