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睡觉。若是赶路之后还要打仗的话,那更得养精蓄锐,不能真的把大军给累垮了。
耶律仁先却睡不着,因为连续几天没有收到燕京城的确切消息了,大多数消息都是其他地方来的,耶律仁先此时担忧的就是对于燕京城具体消息的不了解,这在战场上,也是很大的劣势。
他之前知道到达燕京城的宋军不到三万,过得这七八天了,这个信息显然也不准了。
宋人既然敢开这一战,必然是经过准备的,不可能只派两三万人来攻打燕云十六州,肯定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这个数目实在不好说。而且燕京城之外的许多地方,也派人送过信息来,归义城到燕京城沿线,时不时就能看到宋军的大批车队在路上行进,这就是侧面的证明。
说一千道一万,耶律仁先都在担忧燕京城那边宋军的具体数目,以及燕京城如今的具体情况。虽然他知道燕京城不仅有三万守军,还有许多与辽国共存亡的百姓以及世家大族,更有许多契丹人。把城池守得一段时间并不是难事,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定呢?
担忧是担忧,但是这路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赶,耶律仁先也知道自己麾下这不到十万的军队,已经是燕云最后一支大军了,若想其他地方来救援,即便是从最近的中京大定府过来,也要一两个月时间。
所以,耶律仁先知道,自己若是败了,那这燕云十六州就真丢了。这种局面,太过出人意料,太被动了。
放在六十年前,辽宋打仗,辽国那都是倾尽全国之力,把全国所有能战的军队都调过来,动辄几十万,这么多军队,几个州府都摆不开,沿线从雁门到雄州这边,一字排开了打,打得是天昏地暗。
这回真是被宋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耶律仁先也憋着一股劲,只要燕京城稳住了阵脚,待得上京中京的援军一来,到时候他带着北枢密院的骑兵,定要把宋人打回老家去,非要打到汴梁才能解气!
耶律仁先此时其实是有情绪的,气愤不已,澶渊之盟六十年了,辽宋和平六十年了,宋人竟然忽然背盟了。
哪怕辽国以前,也不过是陈兵边境演演武,吓唬一下而已。谁能想到宋人竟然真的就背盟了?还背得这么隐秘而又决绝。
这就像是被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从后背捅了一刀,岂能不气?
耶律仁先这种感受,大概是此时所有契丹人的感受。澶渊之盟,你我互称兄弟,你宋是南朝,我辽是北朝,从此结下万世的友好。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要打你,我只是在边境吓唬吓唬你,兄弟之间骂几句而已,不过只是想着有个好商好量,没想到你个狼心狗肺的,早已暗中准备多时,说动手就动手了。
如此背信弃义,你还是个人吗?
显然,甘奇不是人,管你什么盟约,什么兄弟,我就是要干,干完这一票,天下一统,出将入相,前途光明,大权在握,便可尽情施展!
甘奇,已经到了延芳淀,一万多人,马匹两千,延芳淀里不可计数的候鸟,此时绝大多数还没有从温暖的南方飞回来,看不见天鹅漫天,大雁飞腾,野鸭戏水的场面。
游骑无数,都被甘奇派了出去,马蹄飞奔在湿地之中,翻出黑色的泥土,泥土里带着一些刚刚冒出的嫩绿。
星星点点的浅湖里倒是能捞出几尾大鱼,烤起来喷喷香。
又是一天朝阳,耶律仁先骑上马匹往燕京继续走,一边派游骑往前探路,一边催促着各部人马不要掉队。
此时的潞县县城,却打起来了。
一支万人的骑兵,忽然兵临城下。只是这支骑兵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一眼望去,尽是骡子驴子。
潞县,一个燕云腹地的小县城,邻近燕京,驻军本就不多,还都被抽调到巨马河那边去演武了,此时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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